這時候,護士進來了,要查看薑荷的傷勢,她還一邊對薑荷說,“你可得感激旁邊這位先生,他身體裏有400毫升的血輸入到了你的體內,要不然,你危險。”
薑荷一聽,震驚了一下,然後錯愕地看向顧政昀。
這次他的血又進入了她的體內。
“謝謝你。”薑荷說道。
“跟我你客氣什麼?”顧政昀好像對這事兒完全不在意。
手機鈴聲嚇了薑荷一大跳,是舅媽。
她本來不想接的,可她又不放心舅舅,所以,她接了。
“薑荷,今天我去你辦公室了,你老總沒給錢,說我如果想支錢,需要你簽字,薑荷,你不會想欠錢不還,先自己逍遙吧?”邱美鳳刻薄地說道。
“舅媽,我說了五年還清,我不會賴賬,你也別總去公司幹擾我!”薑荷都快被氣哭了。
她也搞不清楚,舅媽怎麼突然怕她不還錢了?她是賴賬的人嗎?
“薑荷,你舅舅的病越來越嚴重,我手上沒有一筆錢不踏實!”邱美鳳自然不能把為什麼突然要錢的真實原因告訴薑荷,“還有,你害得潘爽從廣告部調去了前台,這筆賬怎麼算?別以為有顧政昀給你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薑荷沒繼續搭理,她閉上眼睛,胸脯一起一伏的。
“要不要幫你找個律師?”顧政昀再次提起了“找律師”這件事兒。
剛才邱美鳳在電話裏的動靜很大,他雖然沒聽全,但也聽了個差不多。
“不用!”因為舅舅,薑荷不想把舅媽訴諸公堂。
“等你出院,關律師會找你。”顧政昀不顧薑荷的反駁,說道。
“你一直喜歡搞一言堂嗎?”薑荷皺著眉頭問他。
“我幫一個舍命救我的人,有什麼錯?”他問薑荷。
倒讓薑荷啞口無言了。
“話說回來,你為什麼舍命救我?”顧政昀又問。
“我......”瞬間,薑荷的心跳起來。
她慢慢地拉動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
顧政昀看到,把薑荷的被子拉了下來,讓薑荷的目光避無可避,對上他的......
“幹什麼?”顧政昀盯著薑荷問。
“我......”薑荷不用說什麼,緋紅的臉色早就出賣了她,不過,她很快轉移了話題,“那個男孩子,為什麼要對你下狠手?”
顧政昀的太陽穴突了一下,“不知道。”
可薑荷感覺,他是知道的,肯定是有什麼深仇大恨,所以直衝著顧政昀去。
但他不說,薑荷也就不問了。
*
薑荷出院是三天以後的事情,外傷,好得快,隻在脖子上纏了一圈紗布。
這天,她去海安上班。
剛好在大廳裏碰上從外麵進來的顧政昀。
“好了?”顧政昀問她。
然後,他自然而然地端起薑荷的下巴,仔細打量她的傷口。
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下,薑荷多少有點兒害羞,但是顧政昀毫無顧慮,薑荷的脖子被紗布包著,看不出來傷情到底怎麼樣,但是已經不流血了。
“我就是個打工人,錢比命重要。”薑荷笑嘻嘻地說道。
顧政昀很不認同薑荷的說法,瞟了她一眼,然後留下一句“去工作吧”,便離開了。
薑荷站在那裏,感覺整個海安進進出出的眼睛都在盯著自己。
*
中午,薑荷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有個人坐到了薑荷對麵,戴著眼鏡,看起來特別有知識、挺斯文的模樣。
“請問您是?”薑荷問道。
“我是海安集團法務部的律師,我叫關山。薑小姐,你的事情顧總都跟我說了。”對方伸出手來跟薑荷握手。
薑荷沒想到,顧政昀剛說,律師今天就來找她了。
他真是雷厲風行。
但對舅媽提起訴訟,薑荷還是猶豫的。
關山看出了薑荷的顧慮。
“薑小姐,萬一你舅媽要了你的錢,並沒有用在給你舅舅看病上,那你圖什麼?喂了一頭狼嗎?”關山一眼看出了薑荷的顧慮,“這件事情交給我,薑小姐就什麼都不用操心了。”
這句話點醒了薑荷,她想到舅媽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似乎有外心的樣子,她點了點頭。
“好。”說完,關山就走了。
大概隔了一天,薑荷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來。
“來我辦公室一趟。”是顧政昀冷冰冰的聲音。
“顧總?”薑荷問道。
“還聽不出來?”顧政昀似乎有幾分不悅。
顧政昀的聲音,薑荷怎麼會聽不出來?
“哦,沒有,我馬上就來。”說完,薑荷便去了顧政昀的辦公室。
薑荷進顧政昀辦公室的時候,關山剛走。
“看一下你舅媽的所作所為,證據都有了,你看看要不要起訴。”說著,顧政昀就把一遝東西放到了薑荷麵前。
薑荷不明就裏,拿起材料來看,越看越心驚。
不愧是顧政昀的律師啊,這效率真讓人驚歎。
先是照片,照片上舅媽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他們一起逛商場,一起打麻將;另外還有兩個人在一家叫做“卓越車行”的二樓滾床單的情形。
那個男人四五十歲的年紀,但是身材保持得非常好,人長得也挺帥。
薑荷越看越氣。
還有一張三十萬元保險基金的單據,名字卓來運,這些錢,都是邱美鳳給他轉過去的。
“這個卓來運是......?”薑荷不知道這個桌來運是誰。
對顧政昀查的這些東西,她有些一頭霧水。
“你舅媽的姘頭。”顧政昀始終麵無表情。
“姘......姘頭?什麼意思?”薑荷眨巴著一雙無知的大眼睛,問顧政昀。
“不懂?”顧政昀問薑荷的時候,唇角似乎有戲謔的笑意。
薑荷搖了搖頭。
“你舅媽在外麵的男人,也就是照片上這個人。”顧政昀說到。
薑荷心想:好家夥,這兩年來,她交給舅媽的錢,根本就沒有用在給舅舅治病上,而是進了這個卓來運的錢包。
舅媽大概想到時候撈夠了錢,把舅舅一甩,她就和這個卓來運雙宿雙飛了。
其實之前薑荷也有感覺,但是她一直沒有抓住舅媽的把柄,而且,她本來就對舅舅有負罪心理,舅媽就認準了這一點,一直壓榨薑荷。
“要告她嗎?”顧政昀又問。
“算了。”薑荷雖然氣鼓鼓的,但這會兒,她又泄氣了。
舅媽畢竟是舅舅的老婆,如果舅舅離了婚,他的情況肯定會更糟。
顧政昀若有深意地盯著薑荷,“你不是挺能耐的嗎?怎麼遇到你舅媽的事兒,慫了?”
薑荷不曉得顧政昀說她哪能耐,也沒問,隻說了一句,“這事兒我自己處理吧,謝謝顧總!”
說完,薑荷便拿著這些材料出了辦公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