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天一早。

顧政昀的辦公室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的人是盛墨言。

顧政昀漫不經心地瞟了盛墨言一眼。

“如果是為了柏美投標文件的事兒，就算了。”他冷冷地說道。

一句話噎得盛墨言沒了下文。

“哦，不是，我是......想問問顧總廣告部下半年的安排。”盛墨言聽到顧政昀這麼說，不得已找了個別的借口。

“去找副總。”顧政昀頭都沒抬，直接把盛墨言打發走了。

昨天，盛墨言拉著薑荷衣袖的情形還在他眼前晃。

下午，顧政昀走到停車場，剛剛上車，副駕駛座的車門就打開了。

薑荷仿佛從天而降一樣，坐到了顧政昀的副駕駛上。

她舔著臉對顧政昀嬉笑。

“顧......顧總......”她結結巴巴地說道，手裏還捧了一大疊文件。

文件封麵上寫著：海安集團本年度廣告策劃書。

雖然邁巴赫車內的空間很大，可薑荷還是感覺很逼仄，很局促。

顧政昀眯了一下眼睛，“今天你們兩口子商量好了？”

“兩口子？”薑荷狐疑地說道，她不知道盛墨言今天去給她求情了，“誰和誰是兩口子？”

“你想和誰是兩口子？！”顧政昀的口氣有些怒意，他討厭裝傻的女人。

薑荷莫名其妙地又想起那一夜。

但她的心思迅速回到正事上，“這是我做的策劃案，您看一下。”

薑荷把文件捧到顧政昀麵前。

“拿走。這些是中標以後的事。”顧政昀的口氣，始終都是六親不認。

“關鍵我們現在連競標的機會都沒了啊！”薑荷口氣略有些可憐。

“下車！”顧政昀不想和薑荷繼續費口舌。

“您要不同意，我就不下車。”薑荷死死地杠上了。

“東西留下，你下車！”顧政昀下了最後通牒。

薑荷笑嘻嘻地說道，“那您別忘了看啊。”

說完，薑荷情緒歡快地下車了。

顧政昀緊緊地閉了閉唇。

車子絕塵而去。

*

顧政昀晚上有事，要去爺爺奶奶家吃飯。

顧政昀一個人住，每個月中去爺爺奶奶家一次。

奶奶家的沙發上坐著一個長發卷曲的年輕女人，一看到顧政昀，便站了起來，眼睛像是含了秋天的露水，她盈盈說道，“政昀哥哥，好久不見！”

顧政昀微皺了一下眉頭，楚晴？

“政昀，楚晴你不認識了嗎？小時候你對她可好呢。她也一直把你當成是最親愛的大哥哥。”奶奶說著，還看了楚晴一眼。

奶奶的意思以前就表達過，顧政昀都而立之年了，還沒結婚，她著急啊。

如今，楚晴剛從國外歸來，就來了顧家，看起來，她心裏還是很惦記顧政昀的。

顧政昀和楚晴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

楚晴便笑，笑起來眼睛水汪汪的，“政昀哥哥，我走的時候曾經說過，我一定會回來的，回來找你，你還記得嗎？”

“公司事兒多，忘了。”顧政昀剛剛說完，手機便響起來。

是副總曲陌晨的電話，他說，“顧總，出事兒了，現在柏美論壇以及我們公司論壇，都在說你和薑荷在桐城的時候那個了，她沒伺候好你，你惱羞成怒，所以，把他們公司的投標文件撤回了。”

顧政昀微微皺眉，他當然知道是“哪個”了。

不用說，肯定是那個女人發的！

自己剛剛拒絕她，她就這樣報複。

他想都沒想，電話直接打給了薑荷。

*

此時的薑荷，正在家裏找潘爽算賬。

是小薇告訴薑荷，說“出大事了”，讓她趕緊看看公司論壇，還說海安的論壇也發了。

薑荷看到帖子時候，是非常氣憤的，說薑荷為了拿到海安的單子，便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趁顧總在桐城出差，爬上了顧總的床，帖子極盡渲染之能事，把薑荷說得跟“潘金蓮”差不多。

薑荷氣極了，想來想去，她覺得潘爽的可能性最大，因為薑荷查過發帖的IP地址，是舅舅家附近的一家網吧，那家網吧潘爽常去。

估計潘爽昨天看到薑荷和盛墨言在一起，惱羞成怒，今天早晨又看到她在做策劃案，生怕自己拿下這個單子搶了她的風頭，所以，潘爽造謠中傷，造的還是這種黃謠。

“你刪不刪帖？要不然你去澄清！”薑荷怒氣衝衝地質問潘爽。

“我說了，這件事情不是我幹的，你和顧總做過什麼你自己最清楚！”潘爽吵架口氣極凶，但她是心虛的，畢竟帖子的內容純屬是“誣蔑”，她一個公司新人，誣蔑老板，罪過不小。

但是，她就是要把薑荷搞臭，一來讓盛墨言看看薑荷“水性楊花”的真麵目，另外，最好讓薑荷這個項目黃了，她想飛黃騰達壓在自己頭上，門兒都沒有。

“你造謠中傷自己的姐妹，有什麼好處？”薑荷急了，咆哮道。

“姐妹，你是我的姐妹？”不說“姐妹”潘爽不來氣，“這些年，你霸占著我家的房子，吃我媽做的飯，你算哪門子姐？！我們家收留了你，你沒有一點兒感恩的心，還說是我的姐妹。”

想想媽媽邱美鳳總是在自己麵前提“薑荷考了多少分”“薑荷找了個多賺錢的工作”“薑荷的男朋友多有錢”，潘爽就被嫉妒熏紅了眼，這些年，她已經被對比成“小醜”了。

薑荷驚呆了，也氣極了，她的胸脯一起一伏的。

她氣到無語，回了自己的房間收拾東西。

她把別人當一家人，這些年小心翼翼地在家幹活，拿錢回來，到頭來就落了個這。

薑荷拉著行李箱，背著包從房間裏走出來。

舅媽邱美鳳一看，急了。

“薑荷，你這要走，都不跟主人說一聲嗎？”舅媽尖酸刻薄地說道。

剛才薑荷和潘爽爭吵，邱美鳳一直在一邊支棱著耳朵聽。

“舅媽，我知道你要錢，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薑荷氣得臉色通紅。

“薑荷，要不是你，你舅舅現在還是壯勞力一個，你之前在這裏住，還能幫家裏幹點兒活，一個月交五千塊錢我不說什麼，可你這走了，起碼一個月得給一萬吧？這些年我供你吃喝，可都是免費的。”說著，舅媽抱起了雙臂，狠狠地敲詐薑荷，“另外，除了每個月一萬，你不得給你舅舅一筆機動資金？萬一有了大病去醫院呢？給五十萬吧！”

“五十萬？”薑荷睜大了嘴，舅媽好大的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