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懶得跟薑家人打交道,早早便退了議事堂,縮在花園角落修建花草。
「沈小姐,別來無恙。」
鎮南王世子莫不是有什麼奇怪的癖好,總喜歡不打招呼與閨閣女子私會,實在令人費解。
我放下修剪刀,在心裏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看來世子還是沒有將我昨日的話聽進去。」
薑錦南一愣:
「在下實在無意冒犯,隻是想親自給沈小姐賠個不是。」
「要說賠罪,方才王爺與世子已經賠禮,言辭懇切,很是給小女及家人麵子。若是世子殿下想要單獨約我談談,按規矩,理應先交拜帖,或者找人先通報一聲。」
薑錦南被我說得一愣一愣的,我沒理他,接著道:
「未曾遞交拜帖,那便叫私會,若是被府中有心人傳了出去,那我的名聲也算是毀了。」
我向著薑錦南微微行禮:
「世子莫怪,這世道對女子實在是過多的限製與壓迫,一不小心就會身敗名裂,為萬人唾棄,我隻能萬事小心。」
「況且......」我笑了笑:
「並不是所有女子都僅僅隻想依附在夫君左右,至少在我看來,我們想要的是不僅僅是夫君一生一世的嗬護,更希望能夠成為一個能夠憑借自己的能力得到他人的尊重,能夠在這世上立足。」
「想來,公主殿下也是不願甘於現狀,才選擇放棄錦衣玉食的宮廷生活不要,毅然參軍。」
「這樣好的公主殿下,世子殿下不懂得好好珍惜、好好愛護,反而隨意找一個與她想像的我來滿足自己欲望,難道不是對公主殿下的不敬和褻瀆?」
「你覺得如此這般,來日公主班師回朝,會感念於你的深情?」我冷笑,看著薑錦南愈發難看的臉色,一字一句道:
「何、其、荒、謬!」
「公主殿下隻是遠赴邊疆參加從征,又不是長辭人世。你若是真的放心不下她,大可同她一起前往,伴她左右。」
「說到底,不過是放不下京城的錦衣玉食,又心念自己的白月光,故作此態,讓旁人覺著世子有多深情罷了。」
有一說一,我後麵的話並不好聽,甚至算得上是指著鼻子罵了。但說到底還是薑錦南有錯在先,這麼一頓輸出,旁人隻會覺得我是氣憤鎮南王世子的不妥之舉。
薑錦南也被我罵懵了,渾渾噩噩地上了回王府的馬車。
當晚便收到了薑錦南洋洋灑灑長達三頁紙的道歉信外加感謝書——直言我的一番言論使得其茅塞頓開、受益匪淺。
並特地給府上下了拜帖,邀請我三日後前往京城最繁華的酒樓,設宴致謝。
我將信放在一旁,繼續看起了賬本。
男人啊,就是不能太慣著。
越是哄著捧著,他便越是覺得你輕賤,越是覺得你所有的付出都是應該的。
03
處理好薑錦南的事情,我也沒有悶在房間裏做個等著人伺候的閨閣小姐。
原身的母親出生於商賈家庭,在士農工商的儒家封建思想的影響下算得上最上不得台麵的一類人,好在原身父親是個識好歹的。
自成婚以來,也算得上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奈何美人早夭,原身又是個實打實的被封建禮教所束縛的戀愛腦,一心專注女紅,導致母親留下的私人商鋪田莊日漸荒廢。
我勾唇一笑——
這不專業對口了嘛。
我找人從京城各商鋪、京郊留存的田莊中取來賬本。開始一本一本連夜對照,進行賬目的核對和勘察。
第二天一早,我帶著小廝開始巡查京中母親名下的商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