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覺得你有的選？

“我......”

“別忙著拒絕。”霍思燕拍拍顧伊伊的手，言辭懇切，“訂婚宴上還邀請了許多知名大導演和製作人，還有投資人，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是個好機會，我也是看在搶了你《權圖》女一的角色和WV代言想要補償你。”

“你不要怪我，我其實資源很多不缺這一個，隻不過阿灤說《權圖》的女一特別適合我，就像天生為我打造的，隻有我才能演出黎姝的那個味，他硬塞給我，我也不能不接。”

說著，霍思燕臉上飛起一朵紅暈，她掩了掩，有些嬌羞。

顧伊伊呼出一口氣，實在看不下去，心口像是被針紮了一般難受。

“霍小姐，我除了拍戲什麼都不會，一會兒搞砸了你的宴會就不好了。我在這提前祝你訂婚快樂，早日結婚。”

霍思燕依舊笑意盈盈，“沒事，你搞不砸，我請了專業團隊主持排練，你什麼都不會的話也沒關係，我請許翊帶你，跟他同台。”

“我不——”

“就這樣說定了。”

兩人同時出口，霍思燕當沒聽到，壓根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恰好WV的負責人在叫她，就直接走了。

陳雅湊過來，“她該不會是知道了，故意的吧？”

“管她是不是故意的，你想辦法幫我推掉。”

陳雅轉動手裏的手機，看著不遠處正在拍攝的霍思燕，“其實我覺得去去也無妨，有錢賺，還能和許翊同台，還能認識大導演、商業精英、豪門公子，何樂而不為？當天一定很多媒體，你要是能和許翊打好關係，炒個CP什麼的，身價直接就上去了。”

顧伊伊翻了個白眼，“你的算盤打得可真精，你看許翊和誰炒過CP嗎？”

陳雅想了想還真沒有，就算是劇播期間也沒炒過CP，她搖了搖頭，“那你和薄灤斷幹淨了沒有？”

這麼多天他都沒有聯係過她，想起剛才網上看到的照片，他都在陪霍思燕，想來是早就把她忘了。

顧伊伊垂眼摳著指甲蓋，聲音低到隻有自己能聽到，“嗯。”

陳雅看她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歎口氣，“斷幹淨了為什麼有錢不去賺？有好機會不去抓？管他誰的宴會，賺錢就對了！”

顧伊伊不想再說這個，又轉回來，“你趕緊找個時機幫我拒絕了。”

陳雅雖然很想讓她去，可她知道她心裏還有薄灤，畢竟是薄灤的訂婚宴，她見不得她難受，便答應了。

“怎麼還沒叫拍攝，你去問問。”

談著話來倒是忘了，陳雅趕緊起身去問，卻被告知攝影師正在拍霍思燕，讓她們先等著。

“不是說今天就拍伊伊代言的廣告嗎？”“霍小姐最近要籌備婚宴沒時間，臨時把明天的拍攝調到了今天。讓顧小姐先等等，這邊拍完了就拍她。”

這一等，就從上午等到了晚上，妝都脫了。

期間顧伊伊本想走，等霍思燕拍完了再來，可負責人卻說很快拍完，每次都讓她再等等。

品牌方的人，顧伊伊一個小藝人也不敢得罪，隻有等。

顧伊伊無聊，就坐在門口刷手機。

夜色下，男人踩著昏黃的燈光從遠處走來。

他今天一席黑西裝白襯衫，一隻手插在兜裏，慢條斯理的走近，樹葉在他身上投下陰影，襯得他五官更加立體深邃。

她以為她可以把他忘了。

可他朝她走過來的時候她四肢百骸的細胞立馬就活躍起來，一顆悸動的心瘋狂跳動。

明知道不可以，卻移不開眼。

他在她身旁站定。

她條件反射般豁得一下站起來，卻聽到男人開口，“忙完了？我定了你最喜歡的那家日料。”

她從來不吃日料，吃不慣。

顧伊伊眼裏的光瞬間暗了下來，看見霍思燕從裏麵走出來，臉上的笑肆意張揚，像最明豔的牡丹。

嗯，臭牡丹。

顧伊伊心裏腹誹，就是臭的。

“你來啦？我說了可以自己過去，你這麼忙可以不用來接我的。”霍思燕嬌嗔，藏不住的歡喜。

“順路。”

遠洋集團在東邊，這裏是西郊。

顧伊伊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視線有些模糊。

曾幾何時，他也這樣大老遠的跑來，就為和她吃頓飯。

可現在......

“顧小姐，你也在啊？還沒吃飯吧？一起？”

顧伊伊眨了眨眼睛，將眼裏的水霧眨沒，抬頭的時候臉上就帶了笑。

她底子好，跑龍套的時候就日以繼夜的練演技，幾年下來，演技比不上老戲骨，可在年輕演員裏那也是出列拔萃的。

一抬眼的功夫，臉上沒了剛才的沮喪無措，全然就是一個沒心沒肺傻白甜甜甜的樣子。

“你們情侶吃飯，我要是去了，豈不是成了電燈泡？”

“我可不想攪了你和前老板的好事！”

“前老板”三個字被她特意咬重，薄灤狹長的眼眸掃了過來，隻淡淡一眼就收了回去，“我倆吃飯，不要叫外人。”

霍思燕笑笑，“顧小姐長得好看，跟我又特別有眼緣，我想請她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你是她前老板，幫我請請，你的麵子想必顧小姐是要給的吧？”

最後一句話是看著顧伊伊說的。

篤定了薄灤開口她不好拒絕。

畢竟是資本，當麵拒絕掃了麵子讓對方下不來台，若薄灤計較，她還真混不下去。

不管她去不去，霍思燕的目的都達到了。

顧伊伊心裏像吞了隻蒼蠅一樣難受。

她側頭看向薄灤，等他開口。

薄灤神情淡漠，“一個小藝人你非要她來幹什麼？演藝圈的大腕邀請的不夠多？”

霍思燕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就恢複原樣，“哎呀，這不是你把顧小姐《權圖》的女一和WV的代言給我了嘛？我覺得有點虧欠顧小姐，想著宴會上介紹幾個導演和製片人給她，也算是彌補。”

“不需要。”薄灤轉身，明顯有些不耐煩，“走了！”

霍思燕趕緊跟上，“那我們就先走嘍？顧小姐再見。”

女人挽著男人的臂彎，兩人言笑晏晏的離開。

晝亮的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拉近，合二為一。

“都已經走遠了，還看？”陳雅雙手環胸走了過來。

顧伊伊撇開臉，不讓陳雅看見自己的眼睛，“我看星星，今晚的星星怎麼沒有出來？”

陳雅也不揭穿她，“該你拍了，打起精神爭取一條過，好早點回去。”

拍第三遍的時候終於過了，工作人員都以為會像上午一樣過不了晚上要熬大夜，沒想到顧伊伊突然有了精神。

出來的時候顧伊伊突然對陳雅道，“霍思燕宴會的演出我接了，三倍出場費以及和許翊同台一個條件都不能少。”

“這樣才對嘛，不要和錢過不去。”

司機將車開過來，顧伊伊一隻腳剛踏進去，一隻手伸了過來拉住她。

她嚇了一大跳，正要掙脫，熟悉的味道將她包裹，“跟我走！”

顧伊伊看清男人的臉，掙紮更凶，“你放開！”

陳雅要過來幫忙，被薄灤一記眼刀子嚇退。

“你放不放開？你不放開我報警了！”

“你報！明天頭條就是顧伊伊糾纏霍思燕未婚夫！”

顧伊伊看向薄灤，氣得整個人都在抖，一句話都說不出。

薄灤趁勢一把將她抱上了車。

車門一關，顧伊伊立馬從薄灤身邊撤離，離得遠遠的，身體靠著車門瞪向他，“不是陪你未婚妻吃飯嗎怎麼又來找我？我一個不熟的外人值得薄總紆尊降貴？”

薄灤冷笑一聲，“前老板？還沒有解約呢就著急跟我劃清界限？不是說馬上簽新公司嗎？來跟我說說又攀上了哪個高枝？”

“你管我！”

男人舌頭抵了抵腮幫，漆黑的眸子裏怒氣翻湧而出，“我不管你，你現在能在這？!”

顧伊伊瞬間蔫了，這話說出來就是變相的羞辱。

羞辱她是靠他，靠潛G則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沒有他，她可能受不了圈子的亂已經滾出娛樂圈，也可能更爛，爛到了根，依靠姿色獲取各種資源。

顧伊伊緊抿著唇看向窗外，倒退的燈紅酒綠繁華熱鬧與她無關，她隻是想活著，想站到高處找到阿梁。

那一晚，她不該求他的。

這就像恥辱，她永遠被釘在了恥辱柱上。

她耷拉著眼皮，聲音裏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氣焰，很輕，“謝謝你管我，可我也給了你報酬，跟了你一年，也算是扯平了，我不欠你。”

也不知道是哪句話惹怒了薄灤，他忽然傾身過來，攫住她的手腕，壓住她，凶狠的像是要殺人，“扯平？我給的資源你一年就想扯平？哪有那麼容易的事！”

“可我拍戲也給公司賺錢了！你不虧！”

薄灤笑了，笑容邪肆，“那些偶像劇隨便拉一個人來演都能賺錢，憑什麼給你？還不是因為你爬了我的床！你以為賺得很多嗎？那些錢還不夠給你買珠寶首飾！”

心口絞痛，痛到不能呼吸。

“那你想怎樣？”

“留在我身邊，做我的女人！”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這是非要她做地下情人了？嗬嗬......

顧伊伊突兀得笑了，笑得大聲又嘲諷，連眼淚都給笑了出來。

就在薄灤以為她要妥協了的時候，她突然神色一變，語氣盡是堅絕，“你做夢！”

薄灤沒見過這樣的顧伊伊，平時在身邊她都是溫溫柔柔的樣子，黏人，愛撒嬌，偶爾生氣也最多使一下小性子，送個禮物就又乖乖巧巧的，完全不會像現在這樣子，要跟他硬剛到底。

薄灤磨牙，伸手捏住她下頜迫使她看向自己，“你覺得你有得選？”

顧伊伊看著他，噙滿薄霧的眸光裏都是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