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離開金鑾殿。

秦豐的腦瓜子還是有些嗡嗡的。

“完犢子了。”

“不僅沒能離開京都，反而惹得一身騷。”

“太子等人絕不會善罷甘休，就連朝中大小官員也會因為減免賦稅之事，對自己心生怨念，看來此事還得另作打算。”

甚至從今往後，郡王府的生活也會變得十分拮據。

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嗎，早知如此，就不該出麵與齊魏使臣較量。

要是沒有殿上發生之事，眼下自己恐怕已經回府收拾行囊，準備離京了。

苦笑著輕歎了兩聲，秦豐剛要回府。

卻被人開口叫住，轉身一看，不是太子又是誰？

“老八且慢。”

“嗬嗬，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你倒是走的輕快啊。”

隻見秦安滿麵春風緩緩走來，接著笑道：“今日在大殿之上，你可是大出風頭，得到了父皇的歡心。”

“這麼急著趕回去，該不會是打算辦慶功宴吧。”

“若是如此，可別忘了叫上本宮，本宮定有厚禮相贈。”

秦豐拱了拱手，自然知道對方話裏有話。

不過並未在意，淡然道：“皇兄言重了，方才在大殿之上父皇說的很清楚，從今日開始不可鋪張，臣弟又豈敢胡來？”

“說起來應該向皇兄道喜才是，你馬上就要與白家那位女將軍舉行議婚大典。聽說白傾城乃是京都第一美人，白家更是我大秦第一大家族，兵權在握掌管旗下三萬大軍，深得父皇倚重。”

“有了白家的支持，絕沒有人再能威脅到太子殿下的地位，可見在父皇心中皇兄才是繼承大統的不二人選，實在是可喜可賀。”

聽到這番話。

秦安不禁有些意外，臉上的神情也越發得意。

同時再次上前兩步，湊到了秦豐耳邊，刻意壓低聲音道：“老八，想不到這話能從你口中說出來。”

“不過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心裏在打什麼算盤，表麵上裝出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實際卻心機深似海。”

“難道你以為父皇會看不出你那點小心思？還三番兩次求父皇將你貶為庶民，真是笑話，你要是真想離開京都，為何又要在大殿之上出風頭？”

“本宮勸你莫要動什麼歪心思，要不然，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麵對秦安的威脅。

秦豐也覺得頗為不爽，但想到對方權傾朝野，隻能壓下怒火。

冷笑道：“太子殿下，臣弟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我能有什麼歪心思？”

“莫非皇兄以為，臣弟能威脅到你如今的地位？”

“就憑你？”

秦安嗬嗬一笑，眼中充滿了不屑。

隨即退回到了華蓋馬車前，雙手負在身後玩味道：“老八啊老八，你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絕不可能對本宮構成任何威脅。”

“之所以找上你，隻是因為你令本宮不悅罷了。”

“既然你有這個自知之明，本宮也不會與你一般見識，畢竟在巨象的眼中，螻蟻和地上的塵土沒有絲毫分別。”

話說到這裏，秦安又忽然想到了什麼，繼續說道：“對了老八，你此次懇求父皇減免大秦百姓一年的賦稅，或許可以在那些賤民心中立下口碑。”

“但在此之前，你還是好好想想該如何解決接下來的燃眉之急吧，父皇雖說答應了你的請求，可國庫空虛乃是不爭的事實。”

“近年來邊關動蕩不安，加上賑災花費的銀兩，今日又被你這麼一鬧，日後怕是一個銅板都得掰成兩半花了。”

“最多三日，父皇定會下旨削減各部的月銀，你郡王府上本就沒有多少餘銀，聽說就連你府上的貴重之物，都快被下人給偷出去販賣空了。”

“本宮還真是有些期待呢，若是沒了父皇給的月銀，你該如何支撐偌大的王府？”

說完，秦安便揮了揮手，大笑而去。

看著遠去的馬車。

秦豐眯著眼睛，心中離開京都的想法也越發強烈。

思忖良久，他終於想到了一個能激怒父皇的法子。

於是迅速上了馬車，對駕車的小太監笑道：“小六子，走，雲煙樓喝酒去。”

“聽說今日乃是雲煙樓當家花魁出閣挑選夫婿的好日子，想必樓中一定很熱鬧，如此機會本皇子豈能錯過？”

“殿下，這......這不好吧。”

小六子臉色古怪，嘴上說著不好，眼裏卻閃爍著希冀的光彩。

可很快又苦著一張臉，無奈道：“方才您與太子殿下所言，奴才聽得清清楚楚，咱們馬上連月銀都要削減，您還有閑心喝花酒？”

“來之前方總管讓奴才向您稟報一聲，咱們王府的銀兩已經不多了，而且這兩日又有人盜取府上的貴重之物。”

“再這麼下去，隻怕咱們連這個月都撐不下去。”

秦豐擺了擺手，對此毫不在乎。

依舊麵帶笑容，道：“怎麼，小六子你還擔心跟著本皇子，活活餓死不成？”

“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吧，父皇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我流落街頭，淪落到沿街乞討的地步吧？”

“雲煙樓的花魁可是個難得的大美人，今日本皇子不僅要大醉一場，還要抱得美人歸。”

“小六子，你就等著瞧好吧，速速駕車，若是誤了大事本皇子唯你是問！”

聽到此話。

小六子不由得一愣。

心裏暗暗犯起了嘀咕：“我的個乖乖，殿下這是怎麼了？”

“難道他真打算將雲煙樓的花魁帶回王府，當皇子妃？”

“先不說殿下有沒有這個本事，闖過彩雲姑娘立下的三道難關，就算真能從萬人之中脫穎而出，也絕不可能與一個風塵女子有什麼結果。”

“此事若是被陛下知曉，後果不堪設想！這都叫什麼事兒啊，我怎麼這麼命苦，偏偏攤上這麼個主子？”

在小六子的叫苦聲中。

馬車停在了一座錦繡樓閣前。

樓高三層，從外麵看上去彩帶飄飄，門口掛著一串大紅燈籠，紅彤彤的頗為喜慶。

此處正是京都最受人喜愛的煙花之地——雲煙樓。

這兒的姑娘，那可都是水做的，個個都能將人迷得死去活來。

毫不誇張的說，雲煙樓日進鬥金，乃是個名副其實的銷金窟！

“哎呦，這不是八皇子殿下嗎，今日這是什麼風將您給吹來了？”

秦豐剛一下馬車。

一位臉上抹著腮紅的老媽媽便迎了上來，笑得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後根，揮舞著手中絲巾。

同時大喊道：“姑娘們快來啊，有貴客到。”

“誰要是能將八皇子伺候好了，少不了你們的賞銀，來來來，殿下裏邊請。”

“楊媽媽不急。”

秦豐抬了抬手，看著蜂擁而至的一眾美女，心中也不免有些飄飄然。

可很快又想起了正事，笑道：“本皇子今日為何而來，想必無需多言了吧。”

“彩雲姑娘出閣的大喜日子，本皇子豈能不來捧場？

煩請楊媽媽把話傳下去，彩雲姑娘我勢在必得，哪個不長眼的若是敢與我爭搶，盡管讓他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