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忙腳亂掏出手機準備報警,一個人影出現,按住了我顫抖的手。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我抬頭,看見了一個幹淨清爽的少年。
他拉著還在震驚中的我坐在了草地上開始向我解釋。
在他的話中我了解到,這個女生就是昨天網名為“星空”的那個人,她得了腦癌,生命隻剩兩個月。
她選擇溺死,是因為聽說溺死前大腦可以體驗到極度的愉悅。
群裏的其他人隻是負責送她一程,幫她收個屍。
“那她的家人呢?”我脫口而出,顯然我還是接受不了這種死亡方式。
旁邊的少年卻半晌沒動靜。
“我們...沒有家人。”少年悠悠開口。
這個群裏的都是孤兒。
正當我不知道如何回複他時,湖邊的群友們向我們招手,喊我們過去幫忙。
跳湖的那個女生被我們打撈上來,我看著剛才還鮮豔明媚的臉龐現在隻剩慘白,心情酸澀又壓抑,我的手不禁撫上了上去。
冰冷濕潤的觸感在掌心蔓延,她安靜得仿佛睡著一般。
不知怎麼,看到死亡這麼輕易,我的心裏竟有一絲安慰。
回到家,我打開了群裏的成員信息框。
“18+11.21”“23+10.17”......
今天看到他們年齡都不大,果然,最小的16,最大的也不過27。
本該肆意張揚的年齡,如今隻能靜靜等待死神的降臨。
想到今天和我說話的那個少年,我在群裏找到了他。
清風“18+無”。
他沒有寫自己的死亡時間。
我心下不解,但也隻是猜測他可能還沒想好日期。
此後幾天,我又陸續見證了幾位群成員的死亡。
麵對他們的死亡過程時,我的心情一次比一次平靜。
我甚至覺得身體都比以前好多了。
我開始和他們手牽手送別微笑離去的人,並在心裏真心祝願他們在另一個世界能夠得償所願。
很快,到了我的死亡日期的這天。
我的死亡方式選擇的是,燒炭。
記憶深處有過一次,我被拋棄時,四周濃煙彌漫,不知道是什麼支撐著我爬出了那個陌生的小屋。
人在窒息時,是會做美夢的。
我站在又一個陌生的小屋前,微笑著向送別我的人揮了揮手,轉身,走了進去。
我躺在小床上,細細感受著死亡。
這次的煙極少,看樣子用的是好碳。
漸漸地,我的頭開始沉重。
我的腦海中開始閃過一些畫麵。
人都說人死前會經曆走馬燈,人生的重要事情會快速在腦海裏過一遍。
在經過一係列繁華多彩的畫麵後,我的腦子定格住了一個畫麵。
是我昨天剛做的草莓蛋糕。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