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死了。
從賓館的三樓窗口像破爛的麻袋一樣滾了下來。
他們告訴我,姐姐是一個按摩小姐,她的死,罪有應得。
可是我不懂什麼叫罪,我隻知道父母去世之後,是姐姐拉扯著我長大,既當爸,又當媽。
我隻知道,我從小到大的學費,生活費,身上穿的衣服,用的手機都是姐姐掙來的。
姐姐總說,我們姐妹不比正常人差,別人能有的她也一定要讓我有,別人能上的大學,她咬牙吃苦也要讓我去上。
我叫陳曉曼,在姐姐的養育栽培下,我順利考上了南方一所重點大學。
我本想著等我畢業出來,就接姐姐過來一起住。
然後我們一起攢錢買個房子,我和姐姐都可以談個男朋友,兩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但當那個名叫楚姨的女人打來電話時,我知道一切都成空了。
我瘋了一般衝出學校,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姐姐出事的地方。
那是一條昏暗無光,散發著惡臭味的小巷,姐姐靜靜地躺在地上,她雙眼無神看著天空,身下流出的血已經凝固變黑。
楚姨走過來告訴我,那天有人來店裏點,姐姐便換好衣服出門了。
按照店裏的規矩,出去陪客人的到了地方要打電話給店裏報備,然而一貫守規矩的姐姐那天卻失聯了。
等到楚姨意識到不對勁,直到第二天接到賓館老板的電話才知道姐姐已經死了。
據說那天晚上,姐姐因為過度驚慌看錯了樓層,才導致摔下來丟了命,不過當時現場很混亂,警察並沒有發現她跳了下去。
“小姑娘,趕緊趁事情沒鬧大之前帶你姐姐吧!”
楚姨歎了口氣:“喪葬費我們按照最高標準給你,畢竟你姐姐也是我們這裏的老員工了。”
我茫然地點了點頭,眼淚跟著流了下來。
姐姐的屍體被我們帶回了按摩店,躺在她自己房間的床上,等待殯儀館的人過來收屍。
我搬了一個凳子,靜靜地坐在姐姐旁邊,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姐姐的房間很小卻很整潔,充滿家的溫馨,她的衣櫃裏幾乎沒有新衣服,都是一些穿舊的衣服和地攤上買來的廉價貨。
房間的窗戶被木板釘死了,密不透光。但即便是這樣姐姐還是在屋裏放了許多盆栽,將房間點綴得清新自然。
很難想象,姐姐就是在這樣一間不足五平米的小屋裏生活了十多年,日複一日接待著客人,將掙來的所有錢都打給了我......
然而就當我為姐姐整理遺容,擦拭身體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了異常。
姐姐衣服的脖頸,胸腔,手腕和大腿都遍布密密麻麻的傷痕,令人觸目驚心。
然而這些傷痕都很好地被衣服掩飾了,從外表一點也看不出來。
隻是作為一名醫學生,我一眼就看出了那些機械型的窒息傷痕才導致姐姐死亡的真正原因。
也就是說,姐姐在跳樓之前就已經死了,她是被謀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