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愛過一個人,不惜動用特權為他贖身;眾人笑他出身汙濁卻表字“淩竹公子”,我怒擲千金為他種下茂鬱竹海,彰顯對他的重視,堵住悠悠之口;我甚至還將父皇賜給我的長劍贈予他。
我從為了完成任務到真的愛上他,花費了所有真心,細數對方喜愛度從0%積攢到100%,由衷地開心雀躍。
可那個說著“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心有千千結”的人,卻聯合內奸攻入皇宮,滅我家國。
此刻,他將我送給他的長劍搭在父皇的脖頸上。
我於敵軍的阻攔中,撕心裂肺,「不要!」
而他看到我,手中劍鋒一滯,目露怒色,「誰讓她過來的,帶下去。」
我拚命拽住朱紅門框,淚如雨下,「蕭景譽,求你了,不要殺我家人,求你了,別…別…」
「梓玥!」父皇一聲厲喝,「不許求他,死有何懼,記住,我成家人絕不向敵人示弱。」
父皇對我從未這樣嚴厲過,他總是和顏悅色,小時候他把我抱在懷裏,摸著我的小辮子說“不長大不長大,這樣就可以永遠被父皇抱在懷裏,父皇走哪,你跟到哪”。
弟弟跟我爭馬駒,母後隻試探性地說了句“要不玥兒重新挑一匹”,父皇那麼愛母後,卻頭一次黑了臉,“誰說姐姐就要讓著弟弟,玥兒先選中這匹小馬,那就是她的”。
他將所有能給予我的毫不保留地給了我,彌補了我在原本世界得不到的父愛。
這樣的親情讓我顧不得任何尊嚴,我想留住,想拚盡一切留住。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引狼入室,該死的是我......」
「玥兒,」父皇眼神悲憫,語氣堅定,「立於光明之中,目向朝陽,怎會垂眸去看隱匿於陰溝裏的蛆,不怪你,我們都沒錯。」
然而,下一秒,蕭景譽手裏長劍舉起落下,鮮血濺射。
「不!」
我親眼看著父皇的頭顱落在地上,翻滾了幾下,停在血泊中,那雙慈愛的眼睛飽含悲愴,無法瞑目。
在蕭景譽的命令中,侍衛掰著我緊扣門框的手指,即便我用盡全力,指甲崩裂,卻還是無能為力。
在殿門關上的那一瞬,我看見母後為不受辱,用偷藏的匕首插進弟弟的身體裏,蕭景譽欲阻攔,她則撞上了他手裏的長劍。
我以為這是一場噩夢,驚醒後,隻見蕭景譽坐在床前,臉上的血跡都沒擦掉,他輕撫我的額頭,「梓玥,淩國已經亡了,但你放心,隻要你聽話,我會對你好的。」
我不相信,怒斥他狼心狗肺,掙脫他的束縛,跑到城牆上,卻見城中硝煙彌漫,屍橫遍野,百姓慘叫連連,甚至嬰兒都不能幸免。
當初係統說隻要我完成任務,就能留在這個世界,與愛我的“家人”長久在一起,我不願在重男輕女非打即罵的原生家庭繼續痛苦,所以選擇去愛蕭景譽。
可這份愛是個巨大的陷阱,讓我留在這個世界,卻失去了所有。
我滿目瘡痍,絕望愧疚,想跳下城牆,以死謝罪時,卻被身後的蕭景譽抓住,他緊緊地抱著我,語氣嚴厲又慌張:「你不能離開我。」
他強行帶我回去,將我困在公主府,我的貼身侍女靜煙不忍心我如此痛苦,費盡周折弄來一把匕首,準備與我共死,但被蕭景譽發現,他為懲罰我,判了靜煙淩遲酷刑,我則眼睜睜看著她身上的肉被一刀刀的割下來。
他為恐再生事端,將我關在不見天日的暗牢,鎖鏈加身,每晚,他極盡索取,喘息呢喃:「梓玥,你說恨我,可你的身體很誠實,隻要你不離開我,不尋死,我可以給你一切。」
我萬分痛苦,求死不得,足足十年,才得以解脫。
死後,我變成一縷亡魂,冷眼看著他抱著我的屍體哀哀欲絕,直到屍骨發臭,他仍不放手,係統在我旁邊歎息:「其實,他還是愛你的,要不再試試?」
我笑出眼淚,點頭答應。
再睜眼,一切重來。
我還是如前世那般,不顧議論,為他贖身,帶他回家。
隻是這一次,我不僅要讓他血債血償,還要將所有藏匿的內奸統統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