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驟然發作,嚇得陳公公連忙跪到地上,將那聖旨撿起護在懷中。
“殿下,不可任性啊 !”
君墨雲生了好大一把火,陳公公隻好叫人拿了點小玩意將他哄走,然後才笑吟吟地將宋微雨扶起來說一些體己話。
“宋側妃,你可不要辜負陛下的厚意,早日為陛下誕下孫子,也好叫宋府跟著一起沾光。”
讓宋府跟著她沾光?
宋微雨皮笑肉不笑道:“公公說的是。”
生孩子什麼的先不管,要緊的是現在有人給她撐腰。
“抬上來。”
陳公公手中拂塵一甩,立馬有小公公們抬了五個大箱子和一桌珍饈佳肴上來。
五個大箱子一一打開後,宋微雨霎時眼前一亮。
裏麵有上好的布料同瓷器,還有人參等各類珍貴藥材以及金銀珠寶。
“陛下知道側妃這幾日受苦了,這都是陛下補償給你的,還恩賜一桌好菜,請側妃慢慢享用吧!”
皇帝此舉,真是給足了宋微雨排麵。
四周的下人心中不無感歎,這個不要臉的賤人居然能得陛下青睞。
宋微雨再次謝主隆恩後,陳公公才帶著一眾宮婢小公公們打道回宮。
她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此時對著一大桌美味再也忍不住,當下就大吃起來。
“真是站沒站相,吃沒吃相,不愧是庶出的賤種。”
“估計她呀,一輩子也沒吃過幾回好東西,所以才會費盡心機爬王爺的床。”
......
周圍響起一陣嘲笑聲。
宋微雨置若罔聞,那些人都以為她怕了,越說越大聲,等到吃飽喝足後,宋微雨才勾起唇角。
“看你們這麼起勁,怕你們也是想吃。”
“為表皇恩,那這些就賞給你們吧。”
說著,宋微雨將那剩下的菜肴賞給那幫嚼舌根的下人。
這些下人還沒從宋微雨的賞賜中回過神,便聽到她又說:“不過,為了表達你們對皇上的感謝,你們就跪著吃吧!”
“你說什麼?”當中喊得最大聲的一位嬤嬤瞪大雙眼。
宋微雨一巴掌扇她臉上:“你什麼你,尊卑貴賤都忘了是嗎?”
嬤嬤捂著紅腫的臉,憋屈道:“是,側妃。”
宋微雨冷冷道:“沒聽清,那我再說一遍,你們要跪在地上吃,不肯那就是不敬皇恩,是要殺頭的。”
眾人被扣上這麼一大頂帽子,心中又氣又怕。
最後在宋微雨淩厲的目光下,不得不屈辱地跪成一排,吃那剩下的飯菜。
宋微雨還將一盅牛奶燕窩倒進一大盆補湯裏,然後端給朔風。
甜品加補湯,她想滋味應該不錯。
“朔統領,這是給你的。”
“你想報複我?”朔風抱劍的手緊了緊。
“朔統領謹言慎行,這可是陛下禦賜,多少人都喝不著,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陛下還會下毒不成?”
宋微雨冷冷地把大木勺丟給他。
“給我喝,一滴都別剩。”
朔風一口氣堵在心口,哪怕他剛吃完午飯沒多久,此刻也得硬著頭皮把它喝完。
“嗝......”
大盆裏果真一滴都不剩。
朔風打了個飽嗝,他還得挺著被撐得圓滾滾的肚子感謝皇恩浩蕩。
宋微雨瞥了眼桌上,“那兒還有幾碟剩菜呢。”
朔風臉色一變:“你想撐死我?”
宋微雨正想說是,就聽到遠遠一句話傳來。
“是誰在這裏撒野啊?”
眾人循聲望去,一個身著冰藍色勁裝,腳踢錦靴的男子怒氣衝衝地走過來。
同他一起來的,還有位身著月白直襟長袍,麵無表情背著個雙手的男子。
“世子,周大人。”
朔風恍若見到了救星,苦著臉朝他們嚎了起來。
來人打量了一下現場,隻見好些下人都跪坐在地上被塞了一嘴的菜,十分不悅。
“你就是墨雲娶的那位潑婦?”
他們可都聽說了,宋微雨在洞房那晚都將君墨雲揍破相了。
勁裝男子從鼻孔裏哼出一句:“上不得台麵的東西,還敢在王府撒野。”
“你說什麼?再給我說一遍。”
宋微雨霍地踹開旁邊的椅子,站起來睨著他,雙眸冷若寒星。
“好,你想聽,那我就再說又如何。”
勁裝男子特意清了清嗓子,大聲道:“你這個上不得台麵,水性楊花的賤女人......”
朔風莫名打了個冷顫,他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世子,小心。”
可惜晚了!
宋微雨迅速端起桌上的菜碟,朝那勁裝男劈頭砸過去,那叫一個快準狠,每一記都砸到對方身上。
笑死,暗器她都能例無虛發,何況這麼一個大碟子。
勁裝男躲閃不及,渾身上下臟汙不堪,頭頂上還掛著幾片青菜葉子,他旁邊的男子見他這副狼狽樣,忍不住低笑出聲。
“你可知我是誰,竟敢這樣對我。”
他叫褚軒,旁邊的男子名叫周麒,二人均出身勳貴之家,他乃武陽侯世子,從小錦衣玉食,哪曾受過這種氣。
二人同縉王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很是要好。
在君墨雲沒傻前,幾人常常一起打馬遊街,高談闊論,端的一派恣意灑脫。
後來,君墨雲出了事,他們暗中調查過緣由,卻查不出背後指使之人。
一切隻能暫時不了了之。
可就算縉王成了傻子,在他們眼中,對方依舊是當年那個聰明、睿智,能文能武的翩翩少年郎,更是能令敵國聞風喪膽的戰神。
這樣好的一個人,宋微雨這種賤女人又怎能配的上他。
他們今日過來,一是祝賀,畢竟此婚乃陛下所賜,排場還是得給。
雖然旁人都當此事為茶餘飯後的笑話,可他們是摯友,理應備上厚禮來賀一賀。
第二嘛,自是來瞧瞧宋微雨。
看她是不是如京中人們所說的那樣,是個水性楊花的潑婦。
如今見到了,果真如此。
宋微雨拍了拍手:“你是客人啊!我當然要好好招待,這菜的滋味還不錯吧?”
褚軒臉都綠了。
“你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她欺負上門來的客人?”
他掃了一眼呆呆看戲的王府下人,張管家虎軀一震,不敢吱聲,他可打不過她。
又看向朔風,隻見他捂著個肚子痛苦地說:“容我先上個茅廁。”
說完,夾著個雙腿就跑了起來。
褚軒被他們給氣笑了:“一幫廢物!”
他和周麒對視一眼後,猝不及防就對宋微雨發出狠招。
這個女人如此囂張,他倒要看看,她身上藏著什麼了不起的本事。
周麒往旁邊挪了兩步,好整以暇地望著他們。
在一個無人察覺的暗處,君墨雲也正在好奇地盯著他們。
上一次,朔風圍攻她的時候,他就發覺她身手不凡,武功路數更是從未見過,好奇的他想再次看她出手。
褚軒信心滿滿,他從小被父親勒令練武,雖沒上過戰場,但對付宋微雨一介後宅女子,定然綽綽有餘。
君墨雲和周麒均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們。
然,下一刻,宋微雨忽地掏出一份聖旨。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