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終宴會之後,江恒依舊很忙,隻是不再與我當陌生人,偶爾會做早餐端到我的床頭。
這樣的變化讓我滿意,畢竟我不愛做原地打轉的事情。
與江恒的婆婆不同,江鳴也就是江恒的父親,對我很防備。
每次跟隨江恒回家,婆婆會對著我笑容以待,熱情的招呼我吃喝,公公對我話很少,經常點個頭便回房間了。
可我知道,他不是討厭我。
有次吃飯,江恒緊急回公司處理事情,婆婆上樓收拾東西。
我坐在客廳等江恒接我,公公忽然對我說起他與父親的交情。
“你父親與我是戰友,他心性好啊,守在邊疆十幾年······”他念叨著,我默默地聽。
“你大伯不是什麼好人,你也別學他。”
我點點頭,不多說話。比起大伯家,我更喜歡呆在我與江恒的家,可我最喜歡呆在這裏。
他念叨了很久,意識到我很久沒有出聲,也停下來,上下打量我。
“月月,你喜歡阿恒嗎?”
我被這個轉折堵的不知道說什麼。
平時對江恒發諢,說的話大多曖昧動人,可到底隻有兩個人知道。這時候忽然被問起,我忽然不知道怎麼說。
沉思片刻,我斟酌開口。
“爸爸,我若不想嫁,是沒人可以逼迫我的。”
“想不想嫁與喜不喜歡是兩回事,這事情我可知道的。”他看著我,帶著一股上位者的氣勢和長輩的慈愛。
“我是喜歡江恒的,可他不信我,不許我靠近。”
我語氣裏帶著委屈,小兒女的姿態將公公逗笑。
“你這話,我想起來你爸爸追你媽的時候,你爸長得帥,看起來痞裏痞氣的,追你媽嗎可廢了好大功夫。”
“倘若陳衛國沒有去邊疆,你跟江恒中間不會隔著那麼多。”
是的,我與江恒之間隔了太多了。
我大伯在於江氏合作的同時,也在與國外搭線,將大量的優質建材運往國外。
這是不厚道的,江氏對此頗為不滿。
但關城內,我大伯的建材是也頂尖的,國內也可以排得上。
“因為這件事,阿恒找你大伯很多次,被拒絕。”
“你大伯不厚道,你爸最近也聯係他,沒讓他鬆口。”
他說起來這個,我忽然想起我大伯喝醉之後的酒瘋。
“你,陳衛國,大英雄。我愛家,我是大奸商,爸他覺得你有骨氣,什麼好的都緊著你,有什麼用?現在你還是得求我。”
陳衛國是我父親的名字,他的名字是他的班長起的,他的班長在戍邊戰役中去世。
公公與我父親是一個戰壕的戰友,也是班長的親弟弟。
我忍不住想,世人說商人重利,公公大約是其中的異類。
大約,大伯也算是一個異類,因為我的研究所最大的投資者是他。
“月月,你得下力氣,這是為國為家的大事。”
在我研究所畢業的時候,我麵對著眼前的植物研究所的錄取通知單發愁。
他了解了這件事,將手裏的流動資金都給了我,建立了我的研究室。
他通過自己的人脈,從國外請來了細胞學專家來輔助我。
能留住這些人並不容易,需要的是優渥的薪酬。
這些是他給我的。
“月月,陳越月!大家都罵你大伯我,你得知道,我不算壞人。”
這是我有第一次研究成果的時候,他告訴我的。
他被罵著,架起來國家與國外的第一個商道,撕開了國外的商貿口子。
我想,他能乘著時代洪.流發家,也定然是有很多能力的。
公公一直覺得大伯是橫貫在我與江恒之間的芥蒂。但實際上,如果不是大伯的安排,我也不會嫁給江恒。
屆時嫁給江恒的可能會是我的堂姐佳佳,可大伯覺得江恒對我的發展有利,將我與他撮合在一起,把佳佳送出去深造。
我與江恒的關係,他不多說卻很是明白。
就我而言,這場婚姻有很多好處。江家兒媳這個身份能夠讓我在很多情況都有綠燈。
可夾雜在這些人裏麵,聽見他們的掙紮與前進,我的心頭還是一些酸楚。
轉頭向另一邊,我看見站在門口的高大身影,江恒回來了。
他幾步上前,我伸出手,他配合的拉著。
“爸,我們回家了。”
公公點頭,江恒帶著我離開江家。
一路上他沒有鬆開手,我也樂得握著,沒有鬆開。
“剛才我跟爸爸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沒。”
“還想聽嗎?想聽的話,我再說一遍。”
“······”
“江恒,我喜歡你,所以我想嫁給你。”
“嗯”
江恒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將我的手甩開,大步向車的位置走去,卻又在車邊等我。
我揉了揉自己的臉,垮下表情,不再保持微笑。
我也累了,並不想一直端著一個樣子。
“你這樣,比剛才好。”
回家路上,江恒在等紅綠燈的時候忽然轉頭對我說。
哦?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