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胃疼

顧叔叔點了點頭，領著我們往樓上走去。

“我先帶你們去看看房間吧。”

“日用品都添置好了，還有什麼缺的就說，，明天再統一買回來。”

母親拉著我連連道謝，感謝顧叔叔給了我們母女倆一個去處。

晚上。

顧叔叔本來打算做飯，但是被母親搶了廚具，被迫出了廚房。

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我想緩和一下氣氛，於是第一次主動找顧叔叔搭話。

“顧叔叔，其實我媽媽做菜很好吃的。”

隻不過我以前總是吃不到多少。

我夾塊肉，父親看到就會站起身來扇我巴掌。

“死賠錢貨，老子讓你吃了嗎？！”

飯盛多了也會挨打，菜吃多了也會挨打。

所以我總是餓著肚子，長身體的年齡卻總是吃不飽。

顧叔叔似乎看出來我的強顏歡笑，什麼也沒說，隻是摸了摸 我的頭。

直到吃飯的時候，顧修才從樓上下來。

他汲著拖鞋，走的很慢。

我低頭坐在桌前，感受到他拉開我對麵的椅子坐了下來。

我抬頭和顧修的眼睛對視上。

他黑眸定定，似笑非笑。

我刻意放慢吃飯的速度，可是碗裏顧叔叔夾給我的菜還是吃完了。

桌上有一碗糖醋排骨，離我的碗不到二十公分。

猶豫了很久，我還是不敢夾。

父親從小就告訴我，碗裏的菜吃完了。就不能再夾，否則就是自私不討喜。

顧叔叔和顧修很好，我不想被他們討厭。

我默不作聲的刨著碗裏僅剩的白米飯，害怕被他們看出我的窘迫和尷尬。

心裏懊惱著剛才為什麼不能再慢一點。

碗裏僅剩的白米飯吃完，我放下手中的筷子。

顧叔叔看向我，親切的問：“桑桑，你這麼快就吃完了？用不用再添點，這麼瘦應該多吃點啊。”

我連忙點頭，“謝謝叔叔，我真的吃飽了。”

母親也在一旁笑著說：“她向來吃的少，瘦的跟竹竿似的。”

曾經的家裏沒有什麼吃的，稍不和父親的意，他就會連鍋帶盆的掀了。

不吃就會餓肚子，胃總是痛到反酸。

搬到北城這邊後，母親經常工作到很晚。

我為了保證年紀第一的成績，經常學習到很晚。

隻能偶爾做點菜，可大多時候永遠是吃前天晚上剩下的。

不是我不想吃，是沒有東西吃。

“我先上去看書了。”

看見母親和顧叔叔點頭後。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起身上樓。

可惜，因為沒吃飽。

半夜的時候胃裏又泛起熟悉的灼燒感。

我用手在肚子上緩緩揉著，翻來覆去睡不著。

一般來說，隻要像之前一樣等這種感覺慢慢消失，然後趁機睡著。

我躺在床上開始胡亂瞎想。

這裏的生活比以前好太多。

隻是自己仍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顧叔叔和顧修。

感覺總是有一種疏離感。

暖黃的窗簾透出月光，灑在我的被單上。

真的好溫暖。

這是我第一次擁有屬於自己的房間。

有獨立的衣櫃和書桌，還有我心心念念的一整麵書櫃。

陽台上除了一個搖椅，還有一盆潔白的水仙花。

在曾經的那個家，我一直都是睡在雜物間。

後來，母親租了房子。

很小，小到隻給我的床隔了一道小小的簾子。

所以，是不是老天爺覺得我和母親太可憐，終於讓陽光照進這暗無天日的日子。

周圍很安靜，我翻了個身。

胃裏仍舊難受，我幹脆起身坐到桌前，打開台燈拿出書來看。

陽台那邊突然傳來細微的聲響，在這安靜的夜晚很是突兀。

我抬頭向那邊望去。

一隻黑白相間的貓從窗簾下麵竄了進來。

我走上前去蹲在地上觀察。

聲旁又傳來聲響。

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我眼前。

“啊......唔......”

我嚇得想張大嘴巴，還沒來得及叫出聲。

就被捂住了嘴巴。

那人離我很近，近到我可以聞到他身上花香。

“噓。”

他一根手指豎在唇邊，向我湊近。

顧修那張好看的臉在月光下變得清晰可見。

我睜大雙眼，點了點頭。

他鬆開手，一時間我們兩人一貓愈發沉默。

顧修清咳一聲，看了一眼我身後的書桌，“這麼晚還不睡？”

我點頭，看向他腳邊正在舔毛的貓咪。

“嗯，這是你養的貓嗎？”

他輕笑一聲，在這夜晚裏仿佛被放大無數倍。

“它叫牛奶，是附近的流浪貓，我喂過幾次它就一直跟著我了。”

說完，他伸手抱起那隻叫牛奶的貓。

抱在懷裏輕輕撫摸牛奶的頭。

“它很乖的，平時都待在我的房間，今天不知道怎麼就跳到這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