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以後你們就在林家住下,沒人敢欺負你們的。”
事實證明,這句話對蘇梨很受用,仗著我母親喜歡她,她便事事都要壓我這個嫡出的小姐一頭。
布料要穿比我好的,發髻要梳京城最流行的,甚至我們一家人出去遊玩都必須要帶上她。
連下人們都下不下去在背地裏嚼舌根。
“你們看蘇梨,隻是個燒火丫鬟的女兒而已,仗著咱們夫人喜歡她就到處為非作歹,什麼都要用最好的。”
“她不會真把自己當成主人了吧?她呀,就是一輩子的賤命哈哈哈!”
隔天蘇梨就拔了她們的舌頭,又發賣給人牙子。
我母親的姐姐是當今貴妃娘娘,她聽說這件事後便經過我母親的同意帶我進宮住了四五年。
蘇梨日日在門前那塊石頭上盼望那位公子來娶她。
可是半月過去,他依然沒來。
本來還是懷帶著期待的蘇梨頓時蔫下來,甚至還嗜睡嘔吐。
我知道她是有了身孕。
算算日子,上輩子我也是在這個時候有了身孕,但可惜孩子沒生下來,四個月就胎死腹中。
飯桌上,蘇梨隻吃了兩口便放下飯碗。
“娘,我有身孕了,是那位許公子的。”
蘇媽媽恨不得當場將桌子掀翻,她大罵蘇梨不知廉恥,什麼臟話都從她口中噴湧而出。
我有些震驚,不敢相信麵前的蘇媽媽居然有如此潑辣的一麵。
反倒蘇梨雷打不動,她摸著自己光滑的小腹,一臉得意:“娘,難道你就不應該誇我福氣好嗎?我一次就中,這次多少普通人都羨慕不來的福氣。”
“而且京城許家是做布料生意的,許嘉青長得又好看,你放心吧,女兒嫁給他是不會吃虧的。”
可現在的問題是許家還不知道有蘇梨這號人物。
於是她求蘇媽媽去許府給她說親,蘇媽媽嫌丟人不去,於是蘇梨又來纏著我去。
上一世是許嘉青自己來家裏提親,並不是我故意去求的。
蘇梨見我們都不陪她去,於是找來了她姑姑陪她去。
兩人去了一下午,接近傍晚才回家。
第二天中午,外麵就有媒婆上前來敲門。
透過門縫,我看見門外赫然站著一位男子,男子一身華麗錦衣,麵如白玉,目似繁星,舒眉淺笑,挺立的鼻梁上還有一顆小痣。
不用想,這肯定是許嘉青。
重來一世我隻想離這個家暴男遠遠的。
蘇梨笑眯眯的看著男子,又轉過身來陰狠的對我說道:“你不許出來聽見沒有!若是敢壞了我這樁好事,我要你好看!”
不用她說,我自己根本不會出現。
於是我低下頭繼續大口扒飯。
可我子啊屋裏依舊能清晰的聽見門外人說話的聲音。
“是小婿魯莽前來提親,半月前我與梨兒一見鐘情,從那時我便決定要娶她為妻,可是我這幾天生意太繁忙就忘記了,還望嶽母不要怪罪。”
蘇梨滿眼冒金星的看著麵前的男人。
他們很快便敲定婚期:這個月十五號。
婚期匆忙,嫁妝準備的也很匆忙。
但蘇梨這個新娘確實不慌不忙,她忙著向我炫耀。
“姐姐,你是林家大小姐又怎樣?但你的婚事絕對沒有我的高!”
“娶我的人可是京城許家,你知道他們家多有錢嗎?姐姐,你以後沒事的時候千萬不要來我家走動,可不要毀掉妹妹我的安穩日子。”
安穩日子?她嫁過去之後可沒有安穩日子。
滿院的小妾還等著她去處理呢。
成婚這天,蘇梨早早的就起床打扮。
她命令喜婆給她好好梳妝,不可有一點馬虎。
我也在這給喜婆打下手。
蘇梨拉住我的手,不讓我幹活,她臉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姐姐,你覺得我和許家公子配不配?”
我立馬答道:“配啊!非常配!許公子風度翩翩,而你有樣貌有才華,許公子可一定會喜歡你的!”
聽到我這樣說蘇梨才心滿意足。
她撫著自己垂下來的流蘇:“我也這樣覺得。”
對對對,你們真的挺配的。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壞女配狗、天長地久!
可能是想婚事已經成定局的原因,蘇梨居然破天荒的邀請我去許府參加她的婚宴。
我答應了。
反正許嘉青和蘇梨的婚宴已成,那我也沒什麼好怕的,還不如借此機會去祝福祝福兩位新人。
我跟在浩浩蕩蕩的馬車隊伍後麵。
蘇梨上車前還向我保證,等她日後在許府站穩腳跟定會為我擇一樁極好的婚事。
一路上,我聽見各種吐槽蘇梨的聲音。
“你們知道嗎?許家這次的媳婦是未婚先孕,許家沒辦法才會迎娶她過門的!”
“什麼?女子未出閣前怎麼可以幹那種事情呢?真是敗壞門風。”
“說來也正常,山溝溝裏出來的女人能有什麼幹淨的。”
蘇梨是從後門進入許家的。
許夫人站在門口,身上並未穿著喜服,她拿起腰間的帕子捂住口鼻:“從後門進入吧,今日府門正在修繕,要是砸到新娘子就不好了。”
在我的印象中,上輩子的許夫人和善,不像如今這幅刁鑽模樣。
蘇梨心裏不情願,但又不能在這裏胡鬧,於是她默默人追求,還是選擇從後門進入。
今日的婚宴蘇媽媽未能前來。
而且許府也不希望她來,他們覺得未來的親家是身份這樣底下的人,所以也沒有邀請她。
我靜靜的站在門口,親眼看著兩人拜完天地。
拜完天地他們才算真的拴在一起了。
周圍人都在歡聲雀躍,而我在心底默默為蘇梨祈禱。
嫁給許嘉青,她的後半輩子才是真的精彩。
拜完天地之後我扶新娘去婚房休息,而新郎在外侍弄酒席。
路上,蘇梨不停向我炫耀。
“妙兒姐姐,你是否在羨慕我這樁婚事?”
不等我應聲蘇梨便理了理袖子繼續說道:“就算羨慕我也不會讓給你的,你送完我之後便回去吧,許府不知道要比林府闊氣多少倍,你在這裏可別走丟了!”
她是在嘲笑我沒見過許府的大院子?
我笑了,並且還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