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據警察所說，今天中午11點他們接到了群眾的報警電話，說是聞到一股惡臭味從一樓傳來。

由於一樓的老奶奶是獨居，警察敲門無果後撬開了門，發現了兩具屍體。

一隻貓和一個人。

並且這兩具屍體都呈幹屍狀，臉頰向內凹陷，軀體幹瘦，隻剩一層蠟黃的皮覆蓋在骨骼上。

形成幹屍，在條件合適的情況下，要經過很長的時間。

當我說今早6點半在家門口遇見她們並且交談過後，進行問詢的警察紛紛皺起了眉頭，告訴我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首先從氣溫上就不對。

現在的氣溫，遠不到能夠把屍體變成幹屍的溫度，隻能加速屍體腐爛的速度。

而且都已經是幹屍了，怎麼能散發出這麼大的臭味，甚至搬走屍體後整個樓道裏還能聞到。

警察查了小區今早的監控，確實看見我6點半左右進了小區單元門，不一會門口有個黑影一閃而過，一輛汽車緊急刹車後離開。

這些鏡頭實實在在的存在著，證明我沒有撒謊。

雖然有疑惑，但這些問題我解決不了，隻能交給警察再去調查。

出門時，我一再要求有調查結果了和我說一聲，好讓我知道是誰幹了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畢竟這兩年來我們互相照顧陪伴，早就把對方當成了親人。

再次回家經過樓道時，那股若有若無的氣息消散了不少。

我望著貼上了“封”字的大門，內心湧起一陣無言的難過。

回到家中，我像往常一樣走到浴室裏想洗洗澡。

“啪”地打開燈，明亮的白熾燈照亮了整個浴室，我看到浴室的下水道那裏堆積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我湊近一看，好像是一團團起來的頭發絲。

我的胃裏翻滾了一下，險些吐出來。

明明我每天都有在打掃浴室，這些東西卻還是無意中積攢了這麼多。

我找來了一個打火機，點燃了那團頭發。

頭發緩緩燃燒，發出霹靂吧啦的聲音，還散發出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我猛嗅了一口，不是普通的蛋白質燒糊的味道，而是······

像樓道裏的那種惡臭味。

我猛地退開很遠，心臟“咚咚”狂跳著，看著那團發絲燃燒殆盡後急忙用沐浴露去衝洗，試圖把這個味道衝洗掉。

可惜一切都是徒勞，我隻能找了個蓋子將下水道口徹底堵上了。

轉身扭頭的瞬間，我的餘光似乎看見那個蓋子被頂起來了一瞬。

有什麼東西從狹小的縫隙裏一閃而過。

一想到有可能是老鼠或者蟑螂，我又找來了膠布將蓋子粘在了地麵上。

不應該啊......

我沉默地看著被膠帶“五花大綁”的下水管道。

腦海裏又想到那些誇張的奇幻畫麵，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第二天，我聯係了一個專門疏通下水道的工人。

問他一樓的東西有沒有可能會反到二樓來。

工人聲稱，反水是正常現象，但是隻會帶來惡臭的味道，一般不會有臟東西反上來。

聞言我放心了許多，看來不是燒頭發產生的味道，而是一樓反水把家裏的臭味給反上來了。

雖然我和奶奶關係很好，但是一想到她是如何慘死的，心中難免也有些忌憚。

這個澡我是不敢再洗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天亮，我平時沒去處，睜眼就開始躺在床上玩手機。

同城信息裏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平時的評論寥寥無幾，今天一點開呈爆炸式增長。

標題非常顯眼：A市郊區驚現隕石，原來幾天前拍到的照片是真的？

點開是一則長的圖文，介紹了幾日前有人拍到了夜空裏一閃而過的光斑，像是流星一樣。

而今日則在A市郊區發現了一個直徑有好幾米的大坑，裏麵置放著一個坑坑窪窪的黑色石頭。

隻不過去拍照的人太多了，現在現場已經被警察封鎖了。

我點開警察保護現場的照片，突然發現有個維護現場的警察正是我昨日在走廊中見過的小警察。

他麵色蒼白，眼神無力，看起來搖搖欲墜。

短袖下的一隻胳膊烏黑發亮，就像是浸泡在石油裏過一樣。

我心下一驚。

這、這怎麼這麼眼熟呢！

那隻貓！

我突然回想起了什麼。

奶奶以前總是喂單元門口的一隻流浪貓。

那隻流浪貓是個橘貓，很會撒嬌。

我曾經遠遠看過幾次，就和那天早上看到的貓是一樣的。

我會認錯，奶奶也會認錯嗎？

不知為何，我的後背陡然升起一股涼意。

黑色的貓的下半身和黑色的手臂······

我點開評論區，裏麵的網友嘻嘻哈哈說著有關外星人坐飛船的言論。

我知道他們是在開玩笑，可是萬一呢，萬一真的有呢？

如果那塊石頭上真的附著了什麼可以寄生活物的東西······

我還記得自己朦朧看到的那團黑影，就像是細密的蠶絲一樣來回翻滾交融著。

還像······

我猛地站起來，將家中所有下水道的管子都給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