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相公赴宴,踏進包間,我拉著背影極為相似的男人喊了句相公。
包廂中戲謔連連。
一個麵色鐵青的男人嗤笑一聲,“眼睛若是瞎了,改明兒挖出來喂貓!”
*
是的,我與我的相公第一次相見。
除了初次遇見和成親那天,紅色頭紗遮住我的眼簾,睡眼朦朧的我隻能模糊的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
是他。
挺帥的。
在那之後的整整半年裏,我再也沒有見過他一麵,偶爾能從家婆中聽到他的消息,說是去行軍打仗了,但是我並不關心。
偶爾種花養貓,也能夠自由的出入府邸,還不用受人臉色,這樣的日子愜意自在。
可是今天,我那戰神相公忽然回來了,托下人傳了句話,讓我陪他去酒樓赴宴。
命令毋庸置疑,我隻得打扮一番,帶著貼身婢女小夫便去了。
酒樓是上等的。
富麗堂皇。
來往的人穿著雍容華貴,要麼是富家子弟,要麼是達官貴人。
看了眼手上的包間令牌,梅子笑,是這。
我收起牌子,敲了敲門,推門而入。
包廂內占據了整整一層,裝飾高調,桌凳用的都是上等的檀木,就連牆角的花瓶也是價值連城的。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清香,挺好聞的,沁人心脾。
裏頭有不少人,看他們的穿著打扮,很隨意,不少公子哥勾肩搭背,就連平時格外遵守禮節的閨閣小姐也似乎並不注重禮儀。
看來這隻是一場好友間普通的宴會。
我放鬆下來,衝著他們打了招呼,目光在場上掃視一圈,臉上掛著得體的笑,邁著歡快的步伐,朝著一邊的男人走去。
“相公,你怎麼回來也不跟妾說一聲?”
我的聲音不算很小,口吻帶著嬌嗔,臉頰還泛著紅暈。
我心想,這定然給足了他麵子吧。
回家後可不得好好誇讚誇讚我。
最好是能多賞我點金銀財寶,這樣我就可以去遊山玩水了。
可不料,被我挽著的男人扭頭看了我一眼,眸中帶著不可思議。
我被他盯的發怵,正欲開口詢問,寂靜的場上,不知是誰發出一聲嗤笑,惹的不少人竊竊私語。
“你叫我什麼?”
那個男人剛喝下一口茶,似是被我的話嚇到了,嗆得不停咳嗽。
可我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倒是簇著眉頭看著他。
“相公啊。”
雖然已經半年沒有見了,可是我能在場上這麼多人的情況下,一眼就找到他,他不應該驚喜嗎?
但現在看來,他似乎隻驚無喜。
至於嗎?
我記性這麼好,他應該高興才是。
還是說他已經認不出來我了?
又或者是人太多了,他不好意思?
可他堂堂一個戰神,應當不會注重這種禮節吧?
還沒等我細細想完,麵前的男人驚慌失措。
朝前走了兩步,卻被自己絆倒,踉蹌在地。
旋即用震驚的眼神看向我身後,連口齒都開始不清晰起來。
“秦爺,這,這可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我好好的喝著茶水,是大嫂莫名其妙的摟著我,還管我叫相公!”
他臉上的表情可謂是精彩萬分。
像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一尺八的大男兒此刻額間已經落下細細密密的汗珠,仿佛遇到了什麼洪水猛獸似的。
聽完他的話,我也詫異的看著他。
什麼玩意兒?
他到底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