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琛的手鬆開,我一下倒在地上。
預料的疼痛卻沒出現。
一雙手將我抱在了懷裏。
我抬頭就對上了許川擔憂的眼。
但在溫柔之下,我清楚瞥見他噴薄欲出的興奮。
就像覓食多年的野狗,終於找到了意外丟失的骨頭。
他還跟初見時那樣,身影高大,英姿挺拔。
也是初見那天,他在回歸初中母校探望老師時,聽見我的慘叫,及時一腳踹開了昏暗的廁所門。
從此,周琛霸淩我多年的事情,才得以公之於眾。
我的眼淚忽然奪眶而出。
“謝......謝謝。”
一旁,周琛的臉肉眼可見地抽搐。
他一把推開了許川,“周家的人,可不是什麼垃圾都能碰的。”
他剛說完,又轉頭盯著我:“回去再和你算賬!走!”
周琛用力地揪住我的頭發,將我拖走,用極大的力氣在宣示主權。
就像,我隻是他隨手能丟,隨手能撿的母狗。
我早已習慣。
周琛總是這樣。
他隻要把我大力拽著,就能用行動告訴別人:我就這麼對她,你又能怎麼辦?
我跟在他身後幾乎跌倒,他卻扯得更用力,頭發在他手裏像一條牽著我的繩子。
隻是這條繩子深深紮進我的皮肉。
我動彈不得。
“等等。”
許川的聲音很清冷。
他的手機裏,一下傳出周琛暴戾的話,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我的手機不聽使喚,私自錄了像,萬一又不聽使喚地流向論壇......”
許川上下拋起手機,笑得眼睛眯成月牙。
“不知道,周氏集團的股價會因此跌多少?”
周琛的止住腳步。
我眼看著他全身發抖。
但那絕不是害怕。
一個瘋子,絕對不會害怕。
他是氣的。
他剛剛接管周氏,董事會的所有老狐狸都不服氣。
這時,一旦股價暴跌,他必然會那群老東西踹下台,最終失去控股權。
唯利是圖的周琛什麼都不怕,最怕的,就是控股權丟失。
我小心翼翼地打量他。
忽然,他轉過身。
出乎我的意料,周琛反而笑了。
“周冉是我妹妹,長兄為父,她做錯了事,我管教她,誰有資格說‘不行’?”
“哦?”許川挑了挑眉頭,“周大少還真是獨特,你的管教,竟然是要把人弄死?”
他闊步走向周琛,我努力低著頭,不去看他。
他的手,卻一下牽起了我,眼睛卻死死盯著周琛。
“況且,周琛,五年前你做出的事......你以為,我不知道麼?”
這話一出,我清晰看見周琛的瞳孔緊縮。
他的手在不受控地發顫,麵部抽搐又扭曲,像極了鬼。
“你是怎麼發現的?”他一字一句,聲音像從齒縫裏擠出來。
許川隻把我的手牽得更緊。
“讓我帶她走,我心情好了,也許會告訴你。”
我偷偷看著兩人,他們之間的氣氛沉得讓我無法呼吸。
五年前......
五年前的什麼事?
究竟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
難道——
我的心跳越來越重,答案就在眼前,但我不敢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