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世子

這日我從探秋閣出來，不知道被誰看見告知了葉如玉。

她罵我想攀高枝，妄圖背棄舊主，用力甩了我兩個巴掌後，罰我跪望春閣一天一夜，不準起來，直到我體力不支，暈倒在地。

沒人救我，望春閣的人也無人敢救我。

直到我被寒夜的冷風吹醒，顫顫巍巍自己去廚房找些裹腹的東西。

當我拿起一塊點心狼吐虎咽地剛要吞進去時候，廚房的門開了。

隻看見一個身材修長的白衣少年，一頭烏發，隨意束起，長的眉清目秀，悄悄的向我這邊走過來。

這等清秀，旁人看來，的確是風度翩翩的公子一枚。

但我卻對這個美少年厭惡至極。

他就是王爺唯一的嫡子那個前世毀我清白的世子李元滁。

他躡手躡腳的來廚房四處尋覓時候，正對上我的目光。

我一個點心噎在喉嚨，咽不下去，也說不出話來。

李元滁看見我這副窘迫模樣，肆意地笑了起來。“桃枝，你在偷吃東西呢，這樣子著實可愛了。哈哈......”

我忍著要罵他的衝動，連同點心一塊費勁咽進了肚子裏。

我被噎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當實力不允許的時候，伏小做低是最好的反擊。

我如今還隻能忍氣吞聲，低眉順眼。

“世子，我已經一日米水未進了。請世子見諒。”我可憐巴巴地一汪秋水的看著他。

“原來如此。桃枝，你臉怎麼感覺腫了？”李元滁收了笑，一臉的好奇和疑惑。

他也不顧什麼主仆尊卑，伸出手就要摸向我被葉如玉甩過的臉頰。

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作出誠惶誠恐的模樣：“世子，不敢，尊卑有別。”

“是不是葉如玉又欺負你了？我早就想跟母妃說，把你叫來服侍我，你卻不同意。”李元滁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憤憤不平。

嗬，男人。

前世，在我懷孕的被審問的時候，李元滁在王妃和葉如玉跟前，一言不發，從頭到尾沒有替我辯解一句，所有的責任都讓我來背負，軟弱無能毫無擔當。

現在這樣一副設身處地救我於火海的樣子讓我下意識的一陣反胃。

李元滁見狀又是一陣虛情假意的關心:“桃枝，你沒事吧。我隻是看你經常在探秋閣被懲罰，於心不忍。你若不同意，我也不勉強。”

李元滁比我相差不了幾歲，我雖是下人 ，但樣貌清秀，氣質清新出眾。

還有一種李元滁口中所說的獨特的想讓人一探究竟的魅惑感。所以他對我總是區別於其他的奴婢。

李元滁剛到束發之年，對男女之事頗有好奇。

甚至有一日在假山後，我恰巧路過碰到他一人在偷看那些不入流的圖畫。

而他知我經常在被罰後偷溜到廚房找吃的或是用涼水消腫止痛。

所以那夜，他照例來後廚尋我，當他平日裏清澈的眼睛裏閃爍不一樣的火焰時，我就心感不妙了，想逃卻沒有逃掉。

李元滁在廚房裏不斷地“桃枝姐姐，桃枝姐姐”哀求我，逼迫我。

我求饒無用，反抗亦無用，終是被他破了身子，懷了胎兒。

畢竟對主子來說，要一個丫鬟的身子比要一個丫鬟的命更簡單。

今日，他故伎重演。

我不畏不懼眉眼含笑:“世子，你若真想嘗雲雨之事，這地方未免掃興。明晚一更，等夫人睡去，去望春閣豈不是更好玩嗎？”

李元滁萬萬沒想到我如此爽快答應他，也不急於今日。

於是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李元滁雖貴為世子，畢竟年幼且愚蠢，這時精蟲上腦，我對他虛與委蛇，假意答應，他也並沒有絲毫的懷疑。

第二天晚上到了約定時間，我靜靜等在偏房，等著好戲上演。

隻要李元滁踏入望春閣，他必定不能全身而退。

妻妾內宅，他一個男子深夜而入，有口也難辨。

不一會，還在沐浴的葉如玉爆發聲嘶力竭地呼喊:“來人啊，快來人啊，抓歹徒 ！！”

望春閣瞬間一頓嘈雜和慌亂。

我遂命人去喊了李淵政和趙凝芮後，也神色慌張地匆忙趕過去。

隻看見葉如玉已經披上了外衣，坐在花梨木的桌子旁，驚魂未定。

李元滁一邊被小廝壓著進來，一邊大喊：“放肆，我乃世子，睜大你們的狗眼。”

等待小廝們看清了真是李元滁，嚇得立刻鬆了手，不知所措的看著一臉怒氣的葉如玉。

這時候李淵政和趙凝芮也恰好趕到。

葉如玉一看到王爺過來，立馬哭哭啼啼上前，跪倒在王爺腳下：“王爺，妾身羞愧難當啊！我近幾日睡眠遲，正在沐浴更衣，聽到窗外有響動，還未來得及喊人，世子他......他竟然闖進來了......”

葉如玉又惱又羞，一張小臉窘的通紅，甚是可憐。“幸虧我還未脫衣，不然......”“王爺，你要為妾身做主啊！”

趙凝芮聽到事情經過，臉色驟變，不安地看著王爺，又看了呆立在一旁的李元滁，沒敢作聲。

王爺硬朗的臉上立刻籠上了一層寒霜，目光陰冷地盯著李元滁：“孽障，你如何解釋？”

李元滁被嚇的臉色慘白，頭也不敢抬，更沒有隻言片語。

“王爺，滁兒年幼，怕是受了什麼人蠱惑，誤入了別有用心的人的陷阱啊。”趙凝芮還是如前世一般一如既往地隻顧袒護自己的兒子。

“王妃此言何意？難道是妾身寧可自毀清白也要故意陷害世子？王爺，妾身冤枉啊！王爺，這讓我怎麼見人啊？！”葉如玉此刻哭的梨花帶雨，加重了悲戚之情。

“王爺，滁兒性情向來乖順，不會做這麼大逆不道之事。王爺，你不可隻聽一麵之詞。”王妃的袒護心更加旺盛了，扭頭又迫切的眼光望著李元滁。“滁兒，你把真實情況說明了 ，別受了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