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何時,他已經召集了十幾個黑衣保鏢,這會兒大家一擁而入,倒像是上門討債一般。
一群人飛快的翻找,始終一無所獲。
我爸縮在沙發邊瑟瑟發抖,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我站在客廳中央,這棟別墅的構造在我腦中過了一遍,靈光一閃,是那裏!
我邁著艱難的步子,一步一步朝樓梯間走去。
牆麵平整光滑,隻角落裏有一處不起眼的凸出。
我顫抖著手,用力摁了下去,頓時,樓梯間的牆壁往裏縮進一米。
顧清風眼中閃過訝然,立馬吩咐兩個保鏢進去。
我們緊隨其後。
走過蜿蜒的樓梯,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可眼前的一切,卻讓我心口幾乎窒息。
我渾身一軟,就要摔倒在地。
顧清風及時穩住了我,“小心!”
我拂開他的手,踉蹌著朝那張染滿鮮血的小床走去。
我的安安,衣不蔽體,渾身是血的躺在那裏,整個人看起來好像沒了生機。
保鏢們和顧清風都轉過了身,我撲倒在床邊,抬著手,卻始終不敢觸碰。
她渾身都是鞭傷,還有各種舊傷,我怕弄疼她。
我小聲的呼喚,“安安,媽媽回來了......”
床上的小人兒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
記憶中亮晶晶澄澈靈動的大眼睛,如今黑洞洞的,一片死寂,再無半分光亮。
“媽媽?”
她嘶啞著嗓子,艱難的喊出兩個字。
我這才發現,比起林初語圓潤可愛的女兒,我的安安簡直消瘦的嚇人。
她的一張小臉蠟黃無血色,下巴尖的隻剩一層皮包裹著頭骨。
她抬著小手,我趕緊將臉貼了過去。
“真的是、媽媽......”
她為我拭去眼角滑落的眼淚,突然又飛速收回。
“我臟、媽媽、對不起。”
我知道她的意思,她的手上全是臟汙血跡,她怕弄臟我的臉。
我真該死啊,為什麼出門前要打扮成這樣,我眼中的淚水湧出的越發厲害了,甚至已經哽咽出聲。
“林小姐,我們盡快帶她離開吧,她的情況必須立馬接受治療。”
顧清風背對著我遞過來一件西裝外套,我輕輕道謝後將其蓋在了安安身上,小心翼翼的將她抱了起來。
她真的很輕,比我在監獄換水時的水桶都輕。
安安一接觸我的懷抱,下意識的往裏縮了縮,口中還不停的喃喃著“媽媽。”
轉過身,我徑自往外走去,顧清風想要接過安安,我拒絕了。
我知道安安都經曆了什麼,地下室裏的一切,足以說明林光耀是個畜生。
安安現在,對陌生人肯定會排斥,她不能再受刺激了。
出了地下室,我沒看我爸一眼,走到門口時,我才頓住腳步微微偏頭。
“林誌成,你們最好保證林光耀能藏一輩子。”
“我們的父女情分,到此為止了。”
“顧先生,麻煩您找人看住他。”
將安安送去醫院後,我才知道她所經曆的比我看到的嚴重的多。
全身八十一道新舊鞭傷,肋骨斷了兩根,五臟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
她的下身與後麵,破損的十分嚴重。
身體的傷可以慢慢養好,如今的醫療水平也能將她恢複如初,可她心底的傷,卻很難治愈。
我在走廊哭到不能自抑,心中的自責與怨恨瘋漲到極致。
那些傷害過安安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