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下了初雪,我擔心院子裏的花,和玉樹來來回回搬了幾趟。
宮裏的人總是最有眼色的,下了雪,都跑去給隔壁院子掃雪。
懷孕後身子骨弱,不小心就染上了風寒,再加上之前的鬱結未通。
這一下,我就病倒了。
徐伯來了好幾趟,還是不見起色,急得老人家腦門上全是汗,嘴裏直念叨,“這可怎麼是好啊!”
我打趣問他,“徐伯,你給我爹治傷的時候,也是這樣手足無措嗎?”
徐伯不理我,拉著玉樹趴在桌子上研究我的藥方。
玉樹去抓藥的路上被皇上碰到。
他進來的時候,我一臉萎靡,正披著棉被試圖從床上起身。
龍景天微微愣住,趕忙過來扶住,“怎麼病了?”
病了也不止這一次了。
我心生委屈,又不願示弱,坐在床上,潦草地行了個禮。
不冷不熱的態度,讓龍景天有些惱怒,“今夕,不要再鬧脾氣了,你這樣真的令朕厭煩。”
但我的脾氣就是很差,隨我娘。
龍景天最愛的也是我這副性格,他說我跟宮內的人都不一樣,很鮮活,他喜歡和我在一起。
他總說,“你大膽鬧,你鬧一輩子我哄一輩子。”
那個時候,我被太後批評恃寵而驕,喊他皇上的時候。
他還生了好久的悶氣。
要我抱著他,親一親,才哄好。
如今,卻覺得我的性情厭煩了。
......
我不願言語,懨懨地靠在床頭。
龍景天長歎一口氣,端來煎好的藥喂我,軟下語氣,“你身體一向好,怎麼突然染上了風寒。”
“病這麼久,怎麼不跟朕說。”
玉樹站在旁邊急著就想要說什麼,被我一個眼神擋回去。
“沒什麼,隻是想我爹娘了,幾日沒有睡好。”
聽到這個,龍景天怔了一下,看向我的眼神又回到了前些年,憐惜又心疼,握著我的手,“朕最近做得不好,讓你委屈了。”
“你要相信朕,朕的心裏真的隻有你一個人。”
“從明天開始,朕定好好補償你。”
我看著他柔情似水的眼睛,心神恍惚。
就著他的手,沒有再鬧別扭,把藥喝了個幹幹淨淨。
玉樹在一旁生氣,覺得我不爭氣。
......
龍景天喂完藥,又領著我吃過晚飯,準備歇下的時候,卻見隔壁院的春和匆匆跑進來。
玉樹一把把她攔在門外,春和便跪在地上,在那大喊。
“皇上,貴妃娘娘暈倒了。”
龍景天聞聲,趕忙係上腰帶,大步跨到門口,焦急地問道,“怎會突然暈倒?!”
見皇上出來,春和又笑起來,連扣三個響頭,“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娘娘有喜了!”
我頓在原地,呆滯地望著龍景天,一瞬間心如墜冰窖。
......
他說要給留影一個名分,我認了。
他說他的心裏隻有我一個,我信了。
我對留影身份的懷疑已經不重要了。
若對留影沒有動心,又怎會讓她懷孕呢。
從這以後,我不再等邊疆的回信了。
龍景天走了,走得匆忙,也慌張。
玉樹氣得破口大罵,罵留影是個狐狸精,會巫術,給龍景天下了蠱。
我坐在床上打噴嚏,激得眼眶裏溢滿了淚,順著臉頰流到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