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影長得十分嬌俏,有一雙上揚的狐狸眼,跟我完全不是一個類型。
沒過幾天,就圍著那條流光溢彩的狐尾從隔壁院過來。
“見過姐姐。”她對我笑道,仍是未行禮。
“皇上心疼我身子不好,準我不用行禮。”留影戴著毛茸茸的圍巾走過來,搔首弄姿,嘴角帶著止不住的得意。
我都不知道,原來太子府的侍女,身姿也這樣曼妙。
我抖了抖身上的花泥,笑道,“可見妹妹真是身子骨弱,這才剛入冬,就披上厚圍脖了。”
“我脖子上有傷,景天擔心,便早早就給我做好了。”說著,嬌俏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景天?我拍拍手,沒再理會她,徑直回了院子。
小時候,我喚他也是景天。
隻是後來,太後告誡我不可恃寵而驕,我便改成了皇上。
雖然她救過龍景天。
但不知為何,我就是很討厭她。
“來了這麼久也沒來看看姐姐,姐姐這裏怎麼好生冷清。”
“景天給我送了好多東西,屋子都快放不下了呢。”
“我搶走了景天的寵愛,姐姐不會生氣吧。”
......
她的語氣,就好像我是一個被拋棄的糟糠。
我和我娘一樣,對待討厭的人從來都不會講情麵。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翻了個白眼。
對麵吃了個啞巴虧,更加沉不住氣,指著我頭上的金鳳釵,直言道,“姐姐的鳳釵很舊了,不如就給妹妹戴了吧。”像是要故意惹怒我。
我輕笑一聲,轉頭看了看頭頂上冒火的玉樹。
玉樹心領神會,一盆水潑過去。
“你!”“狗奴才不長眼嗎?”說著,留影一個巴掌就要打過去。
我站起身,一把拽過她的胳膊,把她推倒在地,“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你算個什麼東西!”
我就是這個脾氣。
雖然沒爹沒娘,但我的副將叔叔伯伯們也是一大堆。
哪一個不是見我跟見親閨女一樣。
你算個什麼東西。
留影氣壞了,招呼身邊的宮女去打玉樹的耳光,我一臉不屑地望著她,看著玉樹一腳踹開一個,好不利落,不愧是我們將軍府出來的女子。
龍景天很快就來了。
留影躲進龍景天的懷裏,一張精致的臉變得慘白,杏眸微潤,頰邊掛著一滴淚,讓人好不垂憐,“皇上,是阿影不對,阿影見姐姐頭上的鳳釵實在喜歡,忍不住多看了一會,不怪姐姐生氣。”
這樣好的演技,真是留在宮裏埋沒了。
龍景天脫下自己身上的錦袍,小心翼翼地披在留影身上,看著留影被潑濕的衣服不禁皺眉,沉下臉,居高臨下地質問道,“誰幹的。”
玉樹挺直腰板,剛想認罪,被我一把攔下。
我擦擦指尖,抬頭道,“我潑的。”
龍景天不可置信地望了我一眼,斥責道,“今夕,你如今怎這樣胡鬧。”
“留影身體不好,你太魯莽了!”
“不過是個金釵而已,別說看,送給阿影又何妨!”
看到龍景天冰冷又帶有慍怒的眼神,我的心涼了半截。
隻是個金釵而已嗎。
那可是封後那年,你親手給我做的。
我本來想的是,你再向著我一次,再慣著我一次,我就原諒你。
哪怕你問一句我為什麼要潑她呢。
可是,他心疼的人,已經不再是我。
他當著曾經最寶貝的盛今夕麵前,明目張膽地偏袒著另一個人。
心裏被龍景天填滿的那些角落,隨著他攬著留影離開的背影好像都消失不見了。
我揉揉眼睛,把眼淚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