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直視我媽,摸了摸手腕處的兒童手表,隨後一步後退到我奶的身後。
見我敢這麼坑她,我媽後牙根明顯緊了緊,可又隻能憋著,不敢當場發作。
誰讓她走的是茶花路線呢。
而且她現在,肯定特怕我把那件事捅給我奶知道,這樣她可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沒等她出聲應我奶,警察叔叔先是給肇事司機遞了一個眼神,隨即拿起筆記本跟著到旁邊繼續進行補充。
畢竟現在是我們的家事,他不合適參與。
我媽見狀,眼裏閃過一絲精光。
我以為她會有所悔悟的,可她卻又裝作一副為我奶考慮的樣子,解釋道。
「媽,我沒有,老莊死得這麼慘,我就是怕你年紀大了扛不住,才想著晚點找機會告訴你。」
她這話一出,宛如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往我奶心口上紮。
我奶剛吸進的一口氣頓時堵了下。
我擔心地上前扶住我奶,心裏無比懊悔自己不該因仇恨一時衝昏頭腦,她一把年紀要是承受不住怎麼辦。
出神之際,我奶用手拍了下我的手背,朝我投來一個讓我放心的微笑。
隨即她回過頭,朝我媽冷笑道:「你進我們家的門,我還不是照樣扛過來了。」
我奶對我媽是從不掩飾的厭惡。
打從我媽進門那天,她就恨鐵不成鋼地說過我爸,說他遲早會後悔的。
雖然我奶討厭我媽,但她是個明事人。
她和爸爸一樣,不管是男是女,每次隻要見到我和妹妹,都會收起老教師嚴肅的樣子,樂嗬嗬地從櫃子裏拿出她給我們準備的禮物驚喜。
比起每日和我們相處的媽媽,我奶她才是掏心窩地對我和妹妹好。
想著,我開始猶豫起那件事該不該讓我奶知道了,怕這個更大的打擊真會讓她承受不住。
要是我奶被我害得也在我麵前倒下了,我該怎麼撐著繼續活下去。
我媽一眼就看穿了我的顧慮,屆時她也不打算和我奶爭辯了。
隻問我奶一句:「那您現在看夠您兒子了沒,看夠了的話我就叫人拉走燒了。」
我媽對我奶這樣的語氣並沒有引發眾怒,始終認為比較痛苦的那個人是我媽。
「這婆婆明顯是來刁難媳婦的,哎,都一樣痛苦,女人何必為難女人呢。」
「看這婆婆的麵相就知道不好惹,她不會看兒子走了,之後就肆無忌憚地把媳婦掃出門吧。」
聽著這些汙蔑我奶的話,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正要上前替我奶討公道時,我奶卻一把拉住了我,隨即對我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梨梨永遠是奶奶的好孫女。」
我立馬意識到我奶好像知道了什麼。
我媽亦是如此,她眉角不自覺地跳了下。
我奶看她那副樣子表情依舊是不屑:「我兒子被你戴了三頂綠帽,足足戴了十幾年!他死了你還想吸幹他的血,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我奶完全不給我媽辯解的機會,她憤怒地從袋裏拿出三份親子鑒定書原件,給大家夥看。
她特意留下原件,也是怕我爸會忍不住對我媽心軟,但我爸要後麵原諒我媽後悔了,也能隨時從她這裏拿。
我媽沒想到我爸留了這麼一手,臉色徹底成了鍋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