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賀弘煜在一起的這些年,我提過無數次分手。
可他從來不怕失去我,每次都是我先忍下委屈向他低頭,維持這段搖搖欲墜的感情。
這場長達13年的拔河,我先放手了。
我用了僅剩的錢,給舅舅辦理了轉院。
舅舅什麼都沒說,隻是紅著眼眶,愧疚的念叨給我添麻煩了。
他現在生著重病,沒辦法幫我分擔,常常在夜裏看著一頁頁的治療單歎氣。
我鄭重的看著他【舅舅,你養我小,我養你老,你不必愧疚】
給舅舅請好護工,安置好一切,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手機始終安靜如一,我強迫自己掐滅最後一點念想,注銷了所有的社交賬號。
我再次回到了金鄉閣。
隻是這次不再是打雜,是拋下身段去給客人洗腳按摩。
我現在需要錢,我想活得漂亮,想讓賀弘煜知道我離了他賀家照樣能過得很好。
所有人都驚訝於我的改變,芳姐特地找到我【知道你要強,悄悄把治嗓子的錢還給人周韞了,但姐是真心喜歡你,所以借給你的錢不用著急還】
我驀地的紅了眼眶,哽咽著說不出話。
今日晚班,來了一個特別的客人,是個混血兒,出手非常闊綽。
領班敲了敲休息室的門【盛紓,客人點名要你去】
我愣了愣,緩了會才點頭說好。
從前,陪著賀弘煜去法國留學時,為了照顧他的飲食起居我自學了法語。
他時常打趣我的口音,常常為了糾正我的發音被我氣得吃不下飯。
我晃了晃腦袋,許久才從從回憶裏抽離。
換好了服裝,我們小心翼翼的進入了包廂。
昏暗的包廂靜悄悄的,隻有輕微的打字聲。
我點上熏香,帶好手套,恭謹的站在一旁。
整整三個小時,他才抬頭看我【抱歉,讓你久等了】
我驚訝他會說中文,半晌才回話【沒關係,等您忙完,我在為您按摩放鬆】
他配合的將身子躺平,示意我開始。
我輕輕把手放在他的太陽穴上,緩慢加重力道。
他原本皺著的眉頭逐漸蘇展,輕微的鼾聲變得綿長。
我為他蓋上毛毯,退出內室。
他這一覺整整睡了5個小時,我在門外站得手腳發酸。
屋內傳來一些動靜,摁開屋內的小燈。
我這才看清,是周韞,他回來了。
他的五官深邃,劍眉星目,雖說是混血,但卻帶著國人的英氣。
我看得呆了,他感受到我的目光輕咳了一聲。
【我才從英國飛回來,倒時差】
我不知道怎麼接話,輕輕嗯了一聲。
【盛小姐,不必躲著我,我是個商人不會做血本無歸的事情】
【商人?】我蹙眉重複著他的話。
他卻不惱,耐心的看著我的反應。
他慢慢的穿好外套,再次抽出名片。
【盛小姐,你的手藝很好,也很有分寸感,我在濱海缺個女伴,如果願意,做我的情人吧。】
這次,我鬼使神差的接住了這張名片。
【待會我會讓律師擬一份合同給你,這是南濱路大平層的鑰匙,你搬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