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勸和

「崔將軍小小年紀這麼大的口氣，羌國主動議和是好事，若繼續打仗受苦的是邊境的百姓，更何況誰能保證再打下去你就能贏？」

「若是敗了，你就是大夏的千古罪人，是你們崔家的罪人！」

「崔將軍可別意氣用事，凡事三思而後行。」

我何嘗不知道這些道理。

可羌國小人行徑，這次議和不過是想拖延，隻等他們養精蓄銳，到時我方被動，這仗更不好打。

我麵不改色，絕不鬆口。

回到將軍府，我見到祖母。

當日我離開後，兄長並沒有馬上回府，而是在杏春樓所在的南街上租了一間屋子，每天在這兩處地方往返。

祖母派去的人找到兄長，勸他歸家。

可兄長不肯，他覺得離開將軍府才是自由的，沒有人管束，他終於可以和喬喬長相廝守。

祖母無奈，隻好把兄長捆了拘在府裏。

可越是如此，兄長越不肯屈服，他和祖母耍橫，竟以斷絕關係威脅祖母。

府裏的氣氛一度低沉，祖母更是被氣得不願再管崔齊，隻呆在院子的小佛堂裏，日夜為我祈福。

祖母身體康健，隻是鬢上的白發肉眼可見多了些，我看在眼裏，心頭湧起一陣苦澀。

晚上的家宴上，我終於見到崔齊，或許是因為我已經歸家，他恢複了男子裝扮。

見到的第一眼，他問我：「羌國主動議和，聖上答應了吧？」

我心神一凝，兄長一向對喬喬之外的事情不怎麼感興趣，怎麼今天破天荒的主動問起這事？難道良心發現開始關心國家大事了？

可馬上我就知道，是我想錯了。

我不過沉默片刻，兄長就坐不住，皺著眉和我解釋，語氣生硬又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羌國是喬喬的故鄉，若執意攻打羌國，喬喬恐怕會怪我。」

「瑤瑤，就當為了我和喬喬的幸福，也為了兩國邊境的百姓，你一定要說服聖上答應。」

兄長的話不容置疑，卻不是我愛聽的。

我冷笑出聲：「兄長如今隻記得喬喬，怎麼不記得父親和大哥是怎麼死的？」

他表情一僵，硬生生憋出一句話。

「這不一樣......」

「這有什麼不一樣！」

我放下筷子，著有一種你不給我解釋我必定不會罷休的架勢。

被我當眾質問，崔齊放在桌上的雙手蜷縮成拳，憤憤看我。

「這就是你對兄長說話的態度嗎！你是將軍府的嫡女，不過頂著我的身份出去半年，回來就敢忤逆我，崔瑤！你的教養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嗎！」

崔齊惱羞成怒，猛地起身，指著我的鼻子一頓臭罵。

我失望搖頭，按下祖母想勸阻的手臂。

「羌國糧食短缺，攻打大夏本就是他們一手挑起，如今不過是看在形勢不利才想出議和這一招，若我們答應，無疑是給他們養精蓄銳的機會，到時候羌國卷土重來——」我停頓片刻，又沉沉開口，「兄長，你覺得他們會放過大夏的百姓嗎？」

「你在乎的不是大夏邊境的那群百姓，你在乎的是喬喬。」

「羌國是她的故鄉，大夏呢？又何嘗不是你我的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