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外婆

“姑娘，姑娘醒醒。”

溫柔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

我痛苦地睜開眼，就看到一個無比熟悉的人。

我的外婆。

她在母親去世後，養育到我能獨自生活時，才拖著早已被病魔侵蝕殆盡的身體離開人世。

“外婆，”我燦爛一笑，還以為這是在夢裏，“你看起來好年輕。”

剛滿四十來歲的外婆，臉上都沒什麼皺紋。

外婆嗔怪地看了眼我，“小家夥，我有那麼老嗎？”

“你和我家蕙蘭差不多大，要叫我嬸子。現在身體感覺怎麼樣？餓不餓？先休息下，蕙蘭出去買菜了，午飯很快就能做好。”

外婆還在嘮嘮叨叨的說話，我卻愣住沒有動作。

原來，這不是夢嗎？

至於外婆說的年齡問題，這也是我專門用時光機設定的。

在穿越前，我因為沒日沒夜鑽研製作時光機，身體早就不行了。

拖著個病體和楊城鬥，我還真沒這個信心。

溫熱的掌心貼在我的額頭。

我回過神，對上外婆關懷的眸光。

不由得心裏一軟。

“放心吧，我沒事。”

我下意識看向掛著的日曆，大大的十四的數字讓我安心。

媽媽像往常一樣，去郵局打聽通知書的消息。

我則是因為剛用時光機穿越過來，又幹了票大的，身體一時沒適應就昏了過去。

倒著的地方，是媽媽常走的路。

她在路上碰到昏迷的我，出於善心，就先把我帶了回來。

我醒來後沒過多久，媽媽就紅著眼回來。

在見到我的瞬間，緊緊地擁抱住我。

“謝謝，謝謝......”

我僵硬住身子，手一下下拍著她的後背。

外婆沒搞懂什麼情況，用眼神看向跟著一起回來的外公。

外公這才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原來是楊城被抓後，他的某個小弟在醫院被警察例行詢話。

由於沒有串通好，這小弟昨天喝醉斷片。

見自己骨折進了醫院，還以為是打架犯罪的緣故。

於是就把楊城打算如何搶劫通知書和威逼利誘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地方小，傳播快。

我媽沈蕙蘭出去買個菜，就什麼都知道了。

和得知消息下班趕回來的外公碰到，兩個人去郵局安全拿到通知書回來。

我不由得慶幸。

今天淩晨穿回來，第一時間就把楊城送到局子裏。

不然媽媽和外公可能會受傷。

“姑娘，謝謝你啊！”

外婆激動地哭了。

她大展身手，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來犒勞我這個功臣。

“但是你怎麼知道是我？”

我不解。

媽媽顯得有些緊張，臉上泛起紅暈，“你還記得我帶你回來的時候，你說了什麼嗎？”

我搖頭。

“你說，‘楊城我揍死你’，還有‘媽媽別怕’，再聯想到你身上的擦傷......”

媽媽感激地看著我，“總之，我很感謝你做的事情！”

她說著，還給我倒了杯我最愛的橘子汽水。

用飲料代替酒精，感謝我的好意。

外婆聽了媽媽的描述，還以為楊城這個街溜子欺負過我。

她心疼地給我盛了碗湯，在要加香菜的時候被我媽阻止了下。

“姑娘，你叫什麼？你父母呢？”

我一邊喝著湯，一邊回答，“我叫沈芮，我媽叫沈蕙蘭。”

至於父親，我沒那個東西。

桌子霎時安靜下來。

外婆和媽媽對視一眼，震驚地看著我。

還是外公見過世麵，笑嗬嗬道：“真巧，你媽媽和我女兒同名同姓。”

“有沒有可能，她就是我媽媽？”我眨著眼。

桌子再次安靜下來。

這次我媽眼睛都紅了，抱著我的頭輕輕拍著。

“沒關係，你想叫我媽媽就叫吧。”媽媽溫柔地說著。

外婆欲言又止，最後隻是道，“在外人麵前還是不能這麼叫，你蕙蘭姐會被笑話的。”

這下輪到我摸不著頭腦了。

我說這句話，其實並沒有期待他們能接受。

在這個世上，可能隻有我知道真相。

如果能拯救媽媽，稱呼什麼的都是浮雲。

卻沒想到，他們包容了我的怪異行為，一如多年後包容我這個仇人的血脈。

後麵我才知道，媽媽和外公外婆，都覺得是我受刺激後腦子出了問題。

為了安慰我這個“殘疾”，才接受了這個稱呼。

此刻的我，隻是高興地再次緊緊擁抱住了媽媽。

“媽媽，媽媽......”

我叫了好幾聲，仿佛要把這些年缺失的母愛都補回來。

她身上散發著檸檬的清香，讓我忍不住嗅了嗅。

“媽媽，你放心。我不會讓楊城傷害你的！”

我眼神堅定地看著她。

說到楊城，外公臉色也冷了下來。

“這個畜生！”

楊城已經不止一次騷擾我媽了。

在高考前，他就趁著媽媽下課想要把她拖到小巷子裏。

幸好我媽人緣好，周圍都是熟人。

幾個學體育的男同學這才把人拉回來。

後麵一直到高考完，班上的同學老師都很保護媽媽。

外公也接送媽媽上下學。

這才避免了禍事。

大家都以為考上大學，離開這個地方就沒事了。

楊城卻借由通知書，打著媽媽的主意。

“媽媽，外公外婆，”我神情嚴肅，“楊城從派出所出來後，肯定還會再來。”

“這幾天我們都要時刻戒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