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48小時之前我還沒有這個便宜兒子。
作為一個剛剛畢業的社畜女大。
我本來在一家公司當寫手。
每天碼碼字,遛遛狗,過的倒也清閑。
隻是我的母親突然病重,急需一筆手術費錢。
走投無路中,我找到了一個富婆。
富婆燙著大 波浪卷,一身貴氣地坐在我的對麵。
開門見山地給我推過來一張支票。
紅唇輕啟,向我拋出了橄欖枝。
「我老公差不多明天就要進棺材了,要我好好照顧他兒子順利考上大學。」
「你要是願替我每天照顧他,我除了支付你父親的手術費外,每天給你一千。」
我被這巨大的信息量衝擊的緩不過神來。
緊靠著殘存著的腦子迅速地找出了重點。
手術費和日薪一千。
多猶豫一秒都是對人民幣的不尊重。
還沒等大腦完全捋清楚,我的嘴已經吐出一句。
「成交。」
秉著拿一分錢做一份事的原則,我真誠提問了一下我的入職時間。
「您老公明天確定明天死嗎?」
「那我是不是晚上入職?」
對方眼皮輕微跳了一下,隨即還是知性優雅道:
「是的,這是他兒子的地址。」
「他叫傅道躍。」
「留級了一年,現在還在讀高三。」
富婆眨眨眼,知性優雅道:「祝你好運。」
......
於是我便匆匆忙忙收拾了行李來到了這棟別墅。
還破天荒地化了一個成熟小媽妝。
準備開始我高昂日薪的角色扮演。
觸發了「當頭一盆冷水」,「蜥蜴的恐嚇」,「少年的使喚」三個關卡後。
一直到此時此刻。
我才完完全全意識到富婆那句「祝你好運」背後所隱藏的深刻含義。
傅道躍哪裏隻是一個叫嬌生慣養的少爺。
天使一般的麵孔下,包裹著一顆惡魔的心。
明明隻是一個剛成年的小屁孩。
性格惡劣到令人發指。
而我水深火熱的生活。
也才剛剛打響了第一槍。
來不及再思索更多。
我踩著恨天高搜索了一番,才終於來到了廚房。
於是我眼前迫切亟待解決的問題。
便從如何裝一個成熟女人。
轉變為——如何做一頓美味的飯。
而當我努力了半個小時,成功做出一鍋黑暗料理的時候。
這個要求就一降再降。
已經成功轉變為——
如何做一頓不會死人的飯。
經曆過一番劇烈的心理鬥爭之後。
我終於還是麵無表情地拿出了手機。
點了個外賣。
備注加急。
狗狗祟祟地取了上來,精心掩飾了一翻。
我把晚飯擺好在桌上。
剛準備喊一嗓子「兒子,快來吃飯」
就看見傅道躍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
我硬生生又把這一句兒子吞了進去。
畢竟傅道躍的眼神陰惻惻的。
散發著一種無聲的警告。
我感覺這一嗓子喊出去。
我離死期應該也不遠了。
於是我無比從善如流地改口道:
「您請。」
雖然也看不出來這位爺是滿不滿意。
好歹是給了個麵子,肯坐下來吃了。
難得這位爺這麼配合。
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得寸進尺給他夾了一筷子菜。
然後就眼睜睜地看著傅道躍把這盤子菜推到了一邊。
再也沒看過一眼。
我:......
好樣的。
接下來我就沒敢繼續放肆了,老老實實看著他吃。
想著不讓夾菜。
那我說幾句話來緩和一下關係總可以吧。
於是我張嘴真誠道:
「這個飯好吃嗎?」
「喜歡我以後天天給你做。」
話一說出來。
我自己都被自己營造出來的溫馨氛圍所感動到。
結果傅道躍不緊不慢咽下一口飯,惜字如金道:
「還可以。」
我眼睛一亮,一看有戲。
正準備趁火打劫。
呸。
趁熱打鐵再讓我們之間的「母子」關係更上一層樓時。
他又喝了一口水,補充道:
「不過我自己有手,會點外賣。」
我:......
正在苦苦思索是哪裏出了問題。
導致假裝做飯的事情露餡。
傅道躍卻仿佛懂讀心術,悠悠補充了句:
「下次拆包裝,麻煩不要直接扔在離我隻有一米遠的垃圾桶。」
語調還是一如既往地厭煩。
隻吃了幾口,少年便站了起來。
我剛想問他要不要再吃點。
然後便看到傅道躍用那那雙瑩白的,骨節分明的手端起了盤子。
然後戲弄般的微微傾斜了一個弧度。
滾燙的食物傾瀉而下。
直直地落入了垃圾桶裏麵。
少年的低語宛如惡魔,一字一句地在我耳邊響起:
「滾出我家。」
「這裏不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