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找了很久，終於在一個茶館找到了阿厲，我並不知道他真名叫什麼，隻知道大家都這樣稱呼他。

「阿厲！」我急忙揮手招呼，生怕晚一步就再也找不到他。

見到是我，阿厲也露出欣喜的神色，「雲兒！怎麼是你啊。」

和他一樣，我也從未以真名示人，隻對外稱呼自己是雲兒。

何鄢配雲風，甚好。

「快坐快坐，你怎麼會來到這裏，不是說要回家嗎？」

「說來話長，我來是有事求助於你。」

阿厲露出探究的目光，「但說無妨。」

「我需要你為我做一張人 皮麵具。」

「你要那東西做什麼？」

「具體的你就別問了，總之我很需要，做成之後必有重謝。」

這話倒是惹得阿厲有些不痛快，「說什麼謝不謝的，你與我之間何談謝字。」

「那明日可否準備好？」

「沒問題。」

阿厲做事一向很有效率，天剛一亮就將人 皮麵具送到了我手上。

「這麵具可以保存數十年而不會腐壞，但也要格外注意，那就是千萬不能碰水，一旦遇到水便會脫落，再無法重新戴上，你一定要記住這點。」

囑咐過後他仍然不放心，丟給我了一個不起眼的荷包，「如果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就把這個荷包送到通天客棧，我次日會在那裏等你。」

我一下對阿厲的身份好奇起來，「你是什麼人？還有這種本事？」

「江湖規矩不可破，怎麼還打聽別人的身世呢？」阿厲佯裝不悅說道。

也是，我對阿厲行了個禮，「今日大恩，來日必加倍奉還！」

阿厲卻不以為意地擺擺手。

拿上麵具後我便快速離開了，事不宜遲，需盡快入宮。

現在正值北塢皇宮選秀的時候，不僅僅是選秀，還會挑選一些容貌姣好卻無家世背景的女子進宮打掃侍奉。

我為自己營造了一個無父無母的身份，又換了容貌，想必進宮也不會很難。

更何況，有錢能使鬼推磨，隻要給負責此事的公公嬤嬤塞些銀兩，他們也不會太過苛刻。

事情也如我所料一般，我輕而易舉地便進了宮。每年都有數不清的人通過這種方式被選上，畢竟誰都打著主意，若是能在打掃過程中被皇上看上，那可就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所以公公嬤嬤對這種情景也見怪不怪，並不會生疑。

我多塞了幾兩銀子，讓負責此事的嬤嬤將我安排到了皇上的寢宮打掃侍奉。

嬤嬤對我露出一個心領神會的表情，看來之前這樣做的人並不在少數。

我每天重複著同樣的工作，不停地觀察著來來往往的人，終於在入宮的第二個月被我發現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地方。

打掃時我經常與宮人閑聊，並時不時地給他們一些散碎銀兩，當發現我對皇上的事特別感興趣時，隻認為我是想爬上龍床，這也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來打掃了這麼多時日，還從未見過皇上呢。」我佯裝不在意地說道。

另一個宮女卻不以為意，「這不是很正常嘛，」而後環顧四周悄悄附在我耳邊說道，「聽說自從皇後薨了以後，皇上就和從前不太一樣了，之前受過臨幸的妃子通通沒再去過，而且又新納了個女子入宮，被冊封為穎妃。如今穎妃可正格外受寵，若是你想這個時候被皇上看中，恐怕是沒什麼機會。」

我有些不解，「不是說皇上最愛皇後嗎？怎麼會在皇後薨了沒多久便召新人入宮呢。」

「最是無情帝王家，皇上的心思豈是我們能揣測的，快去幹活吧，一會兒被嬤嬤發現偷懶又要挨罵了。」

這宮女小聲囑咐了我一句，便再不開口。

我是見過皇上的，雖說帝王無情，可我相信我不會看錯人，這其中定然還有其他隱情。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如何見到那個穎妃，看是否能從她身上找到突破口。

也許是老天也覺得姐姐的事另有隱情，數十日過後我終於見到了皇上和穎妃。這兩個月來皇上從未回過自己的寢殿，想必都是在穎妃那裏度過的。

二人關係看起來非同一般，並不像先前那個宮女所說的是新入宮的妃子，更像是相識已久的故人。

我怎麼從未聽姐姐說過皇上身邊還另有其他女子？就算真的有，為何不同姐姐一起入宮，偏要等姐姐走了之後才被納入後宮為妃呢？

我借著奉茶的功夫上前侍候，正想著能不能有所收獲時，皇上便開口了，「將茶放下，你就可以離去了，朕與穎妃還有要事商談。」

恭敬地行了個禮後，我便退下了。看來，皇上疑心極重，不允許旁人在他們二人之間多做逗留。

正當我覺得事情陷入僵局時，突然一個主意在我腦海一閃而過。

阿厲？或許我可以讓阿厲再做一張麵具給我。

我望著穎妃的背影出神，「實在對不住了。」

近日有出宮采買的差事，我又向打掃的嬤嬤塞了10兩銀子，希望此事能交由我來做。

嬤嬤笑得嘴都合不攏，囑咐我一定要按時回來後，便給了我出宮的令牌。

我將放了字條與畫像的荷包留在通天客棧後便走了，此地不宜多留。希望明日我來的時候阿厲已經準備好了麵具在等我。

第二日我來到通天客棧的時候，果然發現阿厲已經在此等候。

「阿厲！你真的來了，我還在擔心能不能等到你。」

「你有事要找我，我自然會來的。」阿厲的笑容讓我格外安心，同時我也覺得他的身份不隻是個江湖人士那麼簡單，隻不過他不想說，那我也不再多問。

阿厲從懷裏掏出另一張人 皮麵具，「這是我新做好的，這張麵具可以碰水，但切記不要超過1炷香的時間，不然前功盡棄。」

我點點頭應了下來。

「我還有事，此地不宜多待，我們日後有緣再見。」

和阿厲道別後，我便快速離開了通天客棧。

另一個計劃在我腦海裏越來越清晰。

這件事還需要用到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