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似有濃厚霧霾,衣袖雖然能夠遮住口鼻,卻過濾不了摻雜在氧氣中的毒氣。
“快上二樓!”
支離書低沉著吼了一聲。
我們連忙憋著氣衝上樓梯,上了民宿二樓後,那股刺鼻的味道減輕了很多。
二樓上的八個房間還亮著燈光,我們衝進了第一間屋子,一眼就看到了牆上的紅色按鈕。
這是劉子冀的房間,他見狀連忙摁向紅色按鈕。
可是毒氣的蔓延並沒有停下來。
我和支離書站在人群最後方
借著二樓房間內傾瀉出來的燈光,我們看到一樓空氣中正在緩緩上升著一層濃霧。
那濃霧裏似有一粒粒灰色塵埃,它們正借著燈光起舞,肉眼可見的在我們眼前沉浮。
“是毒氣!毒氣要上來了!”歌曼驚恐大叫。
劉子冀一言不發,死死摁住那個紅色的按鈕。
“沒用的。”支離書看向走廊盡頭,說:“應該每個房間都有一個按鈕,要八個一起按才有用!”
我們又探查了三個房間,果然每個房間都有一個紅色按鈕。
毒氣還在不斷注入,我們隻能回到各自的房間,每人控製一個按鈕。
可就在按鈕被摁下的同時,我的房間門卻忽然關閉。
我握緊門把,用力撞擊著房門,卻發現怎麼都推不動。
這時冷漠的機械聲又響了起來:
“安全門已上鎖,請幸存者開始創作。”
在確定房間門無法打開後,我審視起了房間的布置。
這是一個四十平左右的房間,裏麵隻有一張床,一張書桌,一張椅子,一台電腦。
牆壁四麵潔白,連窗戶都沒有。
這是一個密室。
唯一的出口就是這道緊閉的安全門,我用力敲了一下,堅硬的材質震得我手生疼。
“空空!瓜哥!你們聽得到我說話嗎?”
我貼著門大聲叫了幾聲,卻一點回應都沒有。
可能是我的聲音根本傳不出去?
一股莫名的無力感瞬間將我壓垮。
豐厚獎金?
深山民宿?
裁決係統?
密室創作?
這像極了一個陰謀!
可是,陰謀的發起者是誰?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或者,這真的隻是一個惡作劇?
我掏出手機,想從線下約稿活動鏈接裏找到惡作劇的證據,以此來驅除自己的恐懼,卻發現手機根本沒有網絡。
對了,電腦!
我連忙跑到電腦前,才發現電腦也被切斷了網絡。
這個寫稿軟件隻是一個可以區域內聯機的係統。
見我遲遲沒有開始寫稿,屏幕上的命題倒計時忽然放大,占據了整個電腦屏幕。
它在催促我寫稿。
寫稿?
這種情況我哪裏還有心思寫稿?
可是按照那個機械聲宣布的規則,如果不按時完成指定任務,就會當場死亡......
真的會死嗎?
民宿的詭異和之前的毒氣,讓我將信將疑地選擇先遵從遊戲規則。
時間過去了二十分鐘,屏幕上的幾行字寫了又刪,現在經曆的一切使我毫無靈感和創作欲 望。
直到時間過去了四十五分鐘的時候,電腦卻收到一封區域網郵件。
我點開一看,是碧仙的命題稿件。
四十五分鐘完稿?
好快!
接近著是第二篇......第三篇......第四篇。
一篇篇郵件提示像是催命令箭一樣,弄得我心神不寧。
看來大家雖然嘴上都說不相信那個機械聲的話,但卻都在寧可信其有。
如果那是真的,最後就我沒交稿的話,我會不會死?
這個想法一出現,我哪裏還管得上什麼劇情人設故事邏輯?
先把字數湊夠再說!
截稿前十五分鐘,電腦提示收到了第六篇投稿郵件。
我適時鬆了一口氣,雖然我的這篇稿子狗屁不通,但是好歹也完成了任務。
我這才將目光放到了已收到的稿件上。
投稿作者依次是:碧仙、閱人、支離書、小瓜二世、歌曼、我。
萬俟空空和劉子冀還沒交稿。
我緊緊盯著截稿倒計時,可是直到時間隻剩下五分鐘,兩人依舊沒有交稿的意思。
如果不交稿會怎樣?
我瞬間生出一種莫名的心慌,畢竟在線上的時候,萬俟空空與我聊得最熱絡......
時間隻剩下三分鐘了。
她到底在幹嘛?是沒法完成命題內容了嗎?
房間門忽然發出了響聲,原本與牆壁嚴絲合縫的房門開了。
我連忙將門推開一個縫隙,在確認外麵沒有毒氣之後,我小心翼翼打開了門。
不遠處,一道光線將漆黑的走廊一分為二。
那道光線是從C房間裏傾瀉出來的。
萬俟空空的房間怎麼是開著的?
我深吸一口氣,貼著牆壁往C房間走去。
我撚手撚腳的融進黑暗裏,越臨近C房間,心就跳得越厲害。
但好奇似有無限動力,它在驅使著我不斷前進。
可是剛走到D房間,我的身體就僵住了。
因為我聽到喘 息聲正順著C房間門縫蔓延出來。
一瞬間,就連透過門縫泄露出來的鎏金光華,好像都沾滿情 欲。
緊接著,隨著房內響起一道分貝略大的聲音,一個慌亂的身體幾乎是貼著門沿擠了出來。
是劉子冀!
我連忙蹲下身子,降低被發現的可能。
兩人未交稿的真相恰巧被我同時撞破,可我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畢竟我不遠千裏來參加這場活動,與萬俟空空有很大的關係......
回到房間的時候,我的情緒落寞到了極點。
機械冷漠的聲音卻在不斷催促我:
“投稿時間已經結束,請裁決者盡快挑選下一個淘汰者的死亡方式。”
“請裁決者在十分鐘內完成命題稿件挑選,否則視為放棄裁決權利。”
我對它的催促視若無睹,腦中不停閃過劉子冀匆忙離開的身影,以及萬俟空空曖昧喘 息的聲音。
莫名其妙的失落讓我有些無可奈何。
我苦笑一下,在機械聲催促聲中點開了稿件。
密密麻麻的字符在我眼前晃過,但我卻一絲一毫都看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