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勸各位。
春節租男友回家一定要謹慎。
別像我,一不小心就租到了學生時代的死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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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春節尚早,我媽就給我下了最後通牒——今年必須帶個男朋友回家。
否則,過年的相親局一個也別想躲。
關鍵是她又不許我遠嫁,隻能找雲城人,路程還不能超過兩百公裏。
每年春節後上班的八卦局中,關於相親的狗血最多。
我身邊的閨蜜又不幸遇到過猥瑣普信男,被騷擾到公司,直接崩潰。
所以一提相親,我就瑟瑟發抖。
迫不得已,我托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幫我租了個假男朋友。
要求不多就一個,隻要是雲城本地人,高矮胖瘦都行。
到了約定的時間,我們在機場碰麵。
根據定位提示,我遠遠就看到了他。
目測身高一米八左右,偏瘦。
身穿黑衣衛衣,牛仔褲,戴頂鴨舌帽,又是墨鏡又是口罩的......
裝的有點過,但看著酷酷的。
一天兩百塊錢,能租到這種款,我很滿意。
於是,我拿出金主的氣勢,大大方方地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
“嘿!”
他扭頭,定格兩秒,突然動作很大地摘下墨鏡。
“顧音音!”
“韋逸辰!”
我們一起瞳孔地震。
“怎麼是你?!”
一定是我搞錯了。
我忙拿出微信,“你是雲城小王子?”
韋逸辰:“啊,你是花開富貴?”
“我是啊!”
他:“靠!我還以為是個富婆呢。”
我:“切!我也以為是個小鮮肉!”
我倆都很失望,好半天沒說話。
好一會兒後,韋逸辰冷冷瞥著我。
“先說好,定金我可不退。”
兩百一天,我打算租十天,定金付一半,整一千。
夠我交半個月房租了。
關鍵是,我已經通知我媽。
我媽從知道那天起就開始準備,用我爸的話來說,就連我家狗都買了套新禮服,每天被抓著練習兩小時待客禮儀。
人要帶不回去,我也別想回去了。
可我太想吃家裏的臘豬蹄和我爸做的紅燒魚了。
想想臘豬蹄,我又看看韋逸辰。
“表現不好的話,尾款也別想我付!”
韋逸辰咬了咬牙,“行!”
我鄙夷道:“怎麼混的?這種活兒也接?”
韋逸辰三十八度仰望天空,一聲謂歎。
“投資失敗,工作也沒著落,路費隻夠回來的......”
突然,話鋒又一轉:“原想著,要是個富婆的話,我就試試看能不能躺平,結果是你。”
“呸!就你!”
我白眼翻上天。
他笑:“你說雲城那麼大,那麼多人,咱倆怎麼就碰上了呢?”
“誰說不是呢?怎麼就那麼寸!”
猿糞啊!
我決定了,回頭我得去好好燒個香,請菩薩保佑小人遠離我。
說歸說,鬧歸鬧,事到如今,我也隻有硬著頭皮將他領回家了。
要說我和韋逸辰的恩怨,得從幼兒園說起。
我和他算是青梅竹馬吧。
兩家原本住的很近,就讀同一個幼兒園。
這廝從小就討人嫌,老搶我玩具。
聽我媽說,我那時做夢都喊:“韋逸辰,你走開!”
可見他給我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倒黴的是,小學我倆又是同校同班。
他坐我後排,有事兒沒事兒老扯我頭發。
為此,我倆幹了好幾架。
老天有眼,在他四年級的時候,因為父母工作的調動,他們全家搬去了另一個市。
離我家,正好二百公裏。
結果,冤家路窄。
都這麼遠了,高中我倆還能遇上。
他那時候雖然長成了人樣兒,但依然不幹人事兒,老在大家麵前揭我的短。
好吧,是互揭。
但女孩子的麵子,和男孩子的麵子,能是一個厚度級別嗎?
更氣的是,大學還在一個學校。
我讀文,他讀理。
原本沒什麼交集,可我在一次機緣巧合下,看上了他室友。
想著怎麼著也算是有點交情吧,我厚著臉皮去找他幫忙。
結果這廝嘴上答應的痛快,背地裏卻說我壞話,害得我和男神還沒開始就走向結束。
畢業後,聽說他去了深城。
我原以為我和他這輩子的孽緣算是盡了。
結果......
啊!!!
被回憶襲擊的我,朝著韋逸辰就來了套組合拳。
韋逸辰一臉懵逼。
“靠!介紹人可沒說還要當人肉沙包,那是另外的價錢!”
麻蛋!
怪我,太年輕。
介紹人一說是個陽光開朗大男孩兒,我就啥也沒問。
我但凡多問一句姓什麼,都不可能是這個局麵。
罷了罷了......
孽緣來了,隻能消,不能擋。
這是我和韋逸辰在這二十多年裏,交手多次後總結出來的經驗。
他這人屬猴兒,喜歡模仿人。
你怎麼對他,他怎麼對你,你不理他吧,他更來勁!
反正錢也花了,我可不想白花。
於是,我換了個策略,作深沉狀。
“韋逸辰,這次回家對我來說很重要,關係到我一生的幸福,你可別給我搞砸了。”
見我突然嚴肅,他也收斂了些。
“這麼嚴重?”
“話說,你也就是矮了點兒,平了點兒,脾氣差了點兒,不至於找不到男朋友吧?”
不會說話就別說!
我忍:“誰說我沒男朋友的。”
韋逸辰臉色變了變,“那你還租我?”
我看著他,誠懇地胡說八道。
“實話告訴你吧,我有男朋友,但不是雲城人......我媽怕我遠嫁吃虧,一直不同意。我就想著,先找一個本地人穩住她,等過兩年,我再分手,先一蹶不振段時間,再帶我正牌男友回家閃婚......”
韋逸辰半信半疑的樣子,“意思是,之後我還得配合你演渣男?”
理解滿分。
我激動地抓住他的手,“放心,這是另外的價錢!”
韋逸辰轉著黑眼珠算了算,爽快同意。
“行!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誰讓咱倆還有多年的同學情義呢!”
我忙去捂他的嘴,“同學情義的事,別再提!”
我怕我會忍不住掐死他。
距離一下拉近,我有一瞬間的恍惚。
眼前的人,雖然五官沒怎麼變,但已然是個成熟男人了。
眉骨硬朗,鼻挺唇薄,那雙清墨般的桃花眼深邃似譚。
別說,還真有靠臉吃飯的潛質。
“顧嚶嚶,醜話說在前頭......”
對視數秒後,韋逸辰幽幽說道:“你可別入戲太深愛上我。”
我觸電般彈開:“啊呸!”
“還有,別特麼叫我外號!”
雖然發音相似,但我知道,他剛剛喊的就是他給我起的外號——顧嚶嚶。
嚶嚶唧唧的嚶!
就在我悔意上頭,有種想將他趕走的衝動時,出租車到我家樓下了。
老遠就見我爸媽帶著狗站在冷風中,翹首以待。
“放心吧顧嚶嚶,對付中老年人,我可是專業的!”
韋逸辰背脊一挺,自信爆棚地下車。
然後,隻見他張開雙手,大鵬展翅似的朝我爸媽撲了過去。
“叔叔,阿姨,我可想死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