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兒,你嫁給我五年都沒有子嗣,委屈你了,這是我精挑細選給你找來的養子,以後就讓他在你身邊孝順你罷。”
古陵站在我麵前,含情脈脈。
我冷冷看著麵前的男人,心裏直犯惡心,“不用了,本公主不養來路不明的孩子。”
我重生了,重生在古陵讓我收下養子這一天。
上輩子,我在二樓包間看到了打馬遊街的狀元郎古陵,他長得溫潤如玉,氣質斐然,我一眼就心動了,然後不管不顧嫁給了他。
我愛他如命,費盡心思幫助他在朝堂站穩跟腳,孝順公婆,他最後成為了權傾朝野的丞相。
我嫁給他好多年都沒有生下一個孩子,古陵說,他心疼我,不忍我後半輩子孤苦無依,就給我找來一個五歲的養子。
那個孩子聰明伶俐,我認下了,努力教養他,找來大儒做他的老師,給他找來最好的武學師傅。
後來才知道,我生不出孩子是因為古陵在背後偷偷給我吃了絕子藥,我一輩子都不會有孩子。
那個時候,古陵厭惡看著我:“我喜歡人是笙笙,是你仗著公主的身份,強行嫁給我,害得我委屈了笙笙半輩子,你沒有資格生下我的孩子!”
他把我囚困在後宅,後來更是直接讓我病逝。
他風光迎娶白月光為丞相夫人。
那孩子後來跑到我麵前,眼裏全是對我的恨意:“我恨你,我小時候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功課,不能出去玩,這不能做那不能做,我恨死你了!你為什麼不去死!”
嗬嗬,他小小年紀跟一些狐朋狗友去逛青·樓,才十歲的孩子,我阻止了,他卻反過來怨恨我。
我讓他努力讀書學武,將來出人頭地,我為他到處求人,他卻說恨我。
這輩子,我不幹了!
古陵一臉不敢置信看著我,“惜兒,你怎麼了?你說很喜歡孩子,我舍不得你後半輩子孤獨無依,我便給你找來最好的孩子孝順你,你為何突然改變主意了?”
“他不是來路不明的孩子,我查過他的身份了,他身份清白,父母早死,世上也沒有任何親人了,等他長大,無需擔心他會回到他父母身邊。”
父母早死?真是好笑!
這個孩子的父親是古陵,母親是那個住在古家後宅的表小姐李笙。
古陵和李笙早在我嫁進來之前就搞在一起了,甚至偷偷生下了孩子。
我嫁給古陵之前,明明問過他有沒有喜歡的姑娘,他說沒有,我這才選擇嫁給他,可他卻說是我逼迫他娶我!
可笑我上輩子傻傻撫養別人的孩子,到頭來落得個淒慘的結局。
那個孩子此刻就站在我麵前,一臉孺慕看著我,“公主殿下,我一定會很乖的,不會讓公主殿下厭煩。”
他長得粉雕玉琢,可愛又帥氣。
我上輩子就是被他的外表給欺騙了,這就是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誰愛養誰養去!
這個孩子叫慕晟,多明顯啊,愛慕李笙。
我冷冷掰開這個孩子拉著我衣袖的手,“我聽說表小姐很喜歡孩子,她在古家後宅住了五年,就把這個孩子送給她養吧。”
古陵臉色大變,不滿意看著我,“笙笙是未婚女子,怎能去養別人的孩子,這樣會敗壞她的名聲。”
名聲?李笙還有名聲這個東西嗎?
李笙的孩子都生出來了。
我無視古陵的不滿,“李笙在古家後宅住了那麼多年,好人家可能會嫌棄她,今天本公主就做主,讓她成為你的妾室,這樣她收養這個孩子就名正言順了。”
上輩子,李笙以表小姐的身份,在古家住了半輩子,我死後,她才成了丞相夫人。
真能忍啊,踩著我上位。
這輩子,我就讓李笙做個妾,孩子,讓她自己養去。
我要讓古陵一點點失去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古陵鐵青著臉,大聲反駁,“不行,笙笙不能養這個孩子,她也不能成為我的妾室。”
我冷笑一聲:“本公主已經決定了,你沒有反對的資格!”
古陵失望看著我,“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模樣?你以前明明很善解人意的,從來不會跟我反著來,你今天一定要讓我傷心嗎?”
我沒有理會他,轉身吩咐,“來人,通知李笙,她從今天開始就是古陵的妾室,若她不想成為妾室,我就斷了她的月例和日常衣食住行所需的一切,本公主這裏,不養閑人。”
我父皇疼愛我,我出嫁的時候,給了幾個會武功的女暗衛貼身保護我,她們如今就是我身邊的一等大丫鬟。
其中一人立即去執行我的命令。
結果就是,李笙不願意做古陵的妾室,她一旦做了妾室,這輩子都抬不起頭。
東域國不允許妾室扶正,妾室就是一輩子的妾室。
古父古母聽到消息,匆匆趕過來。
古母一臉不讚同,“惜兒,笙笙那孩子不能做陵兒的妾室,你是不是生氣陵兒經常去她的院子?你放心,我已經跟陵兒說過了,讓他以後少去笙笙的院子。”
我這個婆母,愛李笙如命,可舍不得她做妾室。
我慢悠悠喝了一盞茶,“我這不是讓她做選擇了嗎?她一個未婚的姑娘家,總這樣住在古家後宅,也是侮辱了她的清白,我這也是為她著想。”
古父連連點頭,“是,惜兒確實為她著想,可憐笙笙那個孩子從小就沒了父母。”
李笙緩步而來,她穿著一身粉色襦裙,優雅向我行禮。
她委屈看著我,“公主殿下,我不願做表哥的妾室,我以後也不會麻煩公主,我會自己賺取銀錢養活我自己。”
我笑看著她,“挺好的,若是你撐不住了,就跟我說,我會安排你風光成為古陵的妾室,妾室應該有的份例也不會少的。”
古父原本是一個六品小官,我嫁給古陵之後,努力扶持他們一家,古父如今已經三品大臣,可家底依舊薄得可憐。
我曾經用我的嫁妝補貼一大家子吃喝拉撒,讓所有人用最好的東西,吃最好的美食。
現在,就別想了,沒了我的嫁妝補貼,我倒要看看他們還能不能過得這麼滋潤。
古家的掌家權也在我手中,便是古陵要花錢,也要向我請示,我不給他錢,我看他怎麼偷偷補貼李笙!
李笙臉色慘白,身子搖搖欲墜,“我能養活自己的,請公主殿下不要再侮辱我了。”
古陵恰好在這個時候走進來,李笙身子一倒,恰好倒在古陵懷裏。
古陵心疼抱著李笙,然後不滿看著我,“惜兒,笙笙就是無辜的,你為何要侮辱她一個弱女子?”
我淡笑,“她不做妾室,難道還想做你古陵的正妻不成?”
屋內突然一片寂靜,所有人臉色大變。
古陵狠狠皺眉,“笙笙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你誤會她了。”
李笙小聲哭泣,“我不知道我哪裏惹怒了公主殿下,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不會出現在公主殿下麵前。”
古母苦口婆心勸我,“惜兒,我們都是一家人,不要鬧得這麼僵,一家人就應該相親相愛。”
我淺笑盈盈,“李笙柔柔弱弱躺在古陵懷裏,已經有了肢體接觸,傳出去李笙會被人唾棄的,我看古陵你也挺喜歡李笙,要不就納了她。”
古陵連忙推開李笙,轉頭看向我,“惜兒,我喜歡的人是你,我不會喜歡其他人,除了你,我誰也不要。”
李笙低著頭,身子抖了抖。
古陵這個賤人,嘴上說著喜歡我,背地裏卻在籌謀如何利用我走上權力巔峰,然後把我弄死,好與李笙雙宿雙飛!
我看著一屋子虛偽的人,突然沒了繼續與他們周旋下去的心情,我讓人拿來紙墨筆硯,“本公主要休夫!”
所有人臉色大變。
古陵第一個反對,他走過來要拉我,“惜兒,你不要再胡鬧了,我最喜歡人的是你,我不喜歡笙笙,你誤會我了,我們以後好好的,好不好?”
我淡淡抬手,我的侍女立即上前把古陵推開,不讓古陵靠近我。
我冷漠看著古陵,“曾經,本公主拿你當成寶,你便可以仗著本公主的寵愛為所欲為,如今,本公主不要你了,你在本公主這裏什麼都不是。莫要湊到本公主麵前礙眼!”
古陵不敢置信,眼睛泛紅,“我那麼愛你,努力嗬護你,你竟然把我侮辱成男寵,雲淺惜,你有沒有心!”
我隻想嗬嗬,我曾經為古陵東奔西走,為他找來大儒喜歡的墨寶,為他拉攏人脈,親手為他做飯,他嫌棄我做得難吃。
李笙不過是為他煮了一碗白粥,他便把李笙誇上天了。
我熬夜親手為他做衣服,把手戳出血,他嫌棄地把衣服燒掉,轉身穿上了李笙親手繡的衣服。
我為古陵做的事情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
我曾經愛他,傻傻的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好,比不上李笙,我還努力去學,努力讓自己變成古陵喜歡的模樣。
可沒用就是沒用,古陵娶我,隻是為了利用我。
現如今,我看著古陵那張臉,也就那樣,不咋滴。
古父以長輩的身份勸說我,“惜兒,你已經是陵兒的人,你們夫妻恩愛那麼多年,怎能因為一點小事就和離,你不想養那個孩子便不養了,沒人能逼你。”
古父能力平庸,他能坐上三品大員的位置,靠的是我在父皇身邊吹耳邊風,讓父皇提拔他,沒了我,他什麼也不是。
我淡淡一笑,“你們以為我還不知道吧,那個孩子是古陵和李笙的種,你們想讓本公主接盤,好算計!”
李笙臉色慘白,砰地一聲跪在地上,“公主殿下,你誤會了,我沒有生下表哥的孩子,不知道你聽到了誰說的鬼話,你一定是被欺騙了。”
古陵被我丟出的這個信息搞得腦子差點爆炸,他慌忙說道:“惜兒,我絕對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那個孩子也不是我的,一定是你誤會了。”
我沒有理會他們,等侍女找來筆墨紙硯,我提筆寫下休書,冷冷丟給古陵,“以後,你就與你的表妹恩恩愛愛,莫要來煩我,我看到你就厭惡。”
李笙的父親是個屠戶,我看沒了我,古陵還能不能與李笙恩愛下去。
我讓人收拾行李,一個銅板都沒有留下,浩浩蕩蕩離開了古家,回了公主府。
古陵、古父和古母苦苦哀求,我毫不留情,讓人把他們趕走,不許他們踏進公主府一步。
我及笄之後,便從皇宮搬來了公主府,沒多久就嫁給了古陵,公主府我都沒有住多少天。
但這裏每天都有人打掃,無論我住不住這裏,這裏永遠都是一塵不染的樣子。
我已經許久沒有見到父皇,嫁給古陵之後,我一顆心都撲在古陵身上了,有事找父皇的時候才會進宮,我這個女兒一點都不孝。
我坐上馬車進宮,在宮門口看到了同樣進宮的將軍蕭君堯。
我眼睛一亮,連忙提起裙擺跑到蕭君堯身邊,“蕭將軍,好巧,你也是進宮找父皇的嗎?”
我與蕭君堯從小就不對付,我做什麼他都要嘲諷兩句,我覺得他看我哪裏都不順眼,我也看他不順眼得很。
可上輩子我死後,我靈魂在空中遊蕩了好久,我看到蕭君堯闖進古家,抱著我的屍體哭了好久,還為我報了仇,殺光了古家所有人。
我靈魂跟在蕭君堯身邊好幾年,他做了什麼,我都一清二楚。
我那時候才知道,原來蕭君堯喜歡我,他為了我,不惜與那時身為權相的古陵作對。
重來一次,我看清了所有人,即便蕭君堯再毒舌,我也決定不跟他計較了。
蕭君堯冷冷看我一眼,“公主殿下如此不顧形象跑到我一個外男身邊,不知羞恥。”
他這張嘴啊,真是歹毒,我忍不了,瞪著他,“本公主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與你無關!”
我冷哼一聲,死皮賴臉跟在蕭君堯身邊,“本公主已經把古陵休了,我現在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蕭君堯眼裏閃過一抹詫異,隨即淡淡地說:“公主殿下無需與我多說。”
他不想我說,我偏要說:“那個人虛偽至極,本公主不喜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