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附近定了個小旅館,環境不好但勝在便宜。
第二天我簡單收拾一下就離開了,沒有吃飯,我怕自己再次看到那個人忍不住吐他一臉。
再次踏上這條巷子我不知道是什麼心情。
恐懼?痛快?憤怒?
好像都沒有,這條街已經爛到骨子裏了,走三步就能看到濃妝豔抹的女人們招攬客人。
還有一些油膩的,癱在垃圾桶旁邊的酒鬼們,看見我後搖搖晃晃的過來。
“呦,小妞,沒見過你啊......嗝~陪哥哥們一晚,哥哥們疼你。”
我麵無表情的拿起幾個人放在地上的酒瓶,一下砸在牆上。
砰的一聲,酒瓶碎裂,玻璃片飛濺滑坡離我最近的男人的鼻梁。
“來嗎?”
在這個爛泥一樣的地方,都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光腳的也怕不要命的。
那幾個人就都嚇醒一半,罵罵咧咧的走了。
越走越近,越近我的心臟跳動的越劇烈,這個我十八年沒有一刻不想逃離的地方,我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再回來。
但我必須回來。
2023年7月24日
上一世的今天,我那個賭鬼父親終於把自己最後一分錢都輸進去了,然後他打上了我的注意。
世上可能還會有季老師那樣的好人,可是我遇到的都是畜生。
他用我做賭注,輸了就帶人來家裏。
那個時候我太弱小了,我逃不出去就用床頭的台燈——那個女人唯一給我留下的東西——狠狠砸傷了老男人的腦袋。
六歲的孩子能有多大力氣呢?我至今唯一感謝的就是他留給我的台燈是當時很流行的金屬帶棱角的那種,棱角劃破男人額頭血流不止。
不僅讓他失了興致,也讓他懼怕起來。
我知道的,我當時無意看見鏡子裏的自己,眼神中有冷漠、狠厲,唯獨沒有懼怕。
一個六歲的孩子。
雖然那天我沒有受到傷害,但那之後隻要他一不順心我就會遭到毒打。
兒時的心理陰影我花了八年才堪堪走出來。
砰!
我猛地抬頭,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帶著一個肥胖油膩的男人踹開房門。
“蔣老弟夠意思啊。”肥胖男人用貪婪地眼神看著屋裏角落的小女孩。
蔣至今天剛輸一波大的,兜裏的錢不夠抵債,本來那男人要講道上的規矩剁他的手指,他驚嚇之餘突然想起自己家裏還有個賠錢貨。
蔣至點頭哈腰地說道:“是是是,您滿意就行。”
肥胖男人等不及的走過去,蔣至也要來幫忙,結果飛來一腳正中蔣至後腰,他根本沒反應過來就爬在了地上。
肥胖男人驚懼回頭,我收回腳冷冷看著他,“你也想試試?”
他沒有那幾個酒鬼好嚇,回過神就要衝過來,“你個賤人囂張什麼?”
可惜我不是打腫臉充胖子,就因為他們這群人我學了泰拳,這個胖子外強中幹再來三個也不是我的對手。
“滾。”
胖子連滾帶爬站起來,走之前還不忘叫囂,“你那條道上的?等老子找人弄你!”
我挑了挑眉,“呦,城西蔣雲浩你不認識啊?”
胖子一愣,他沒聽過這個名字,莫非是哪個大佬?他趕緊灰溜溜的跑了。
倒是趴在地上裝死的蔣至一臉便秘狀,“你是誰?怎麼知道我爸的名?”
——還用他拉仇恨。
這句話蔣至沒敢說出口。
蔣雲浩是我沒見過麵的爺爺,對,他早就去世了,根本不是什麼西城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