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餓死在街邊時,我爹把我撿回家,瞧著我驚世容顏,開始謀劃將我送給朝中達官貴人做妾。
我答應了。
可我剛嫁進去,連王爺麵都沒見著,等來了王爺謀逆失敗的消息。
鑽狗洞逃走時,意外碰到也想逃出去的侍衛。
我二話沒說將他帶出去,並把他扛回家。
我爹看見我時,激動得膝蓋一軟,老淚縱橫。
“王...王爺?”
*
我八歲那年碰上天災,逃難到京城附近的小鎮上,唯一的姐姐在路上病死了。
空曠的街道滿是死寂,街邊連賣饅頭的小販都沒有,年邁的老人們坐在地上,麵前擺著空碗討食。
我餓的頭暈,走一步晃三晃,最後失去意識。
再醒來的時候,我躺在床上,衣裳也換了,聽丫鬟說是縣令看我可憐收養了我。
縣令對外說我是他的女兒,他親生的孩子同我一般大,在他貶官赴任的路上病死了。
“從今往後,你就是蘭心,我的女兒。”
我乖巧的點頭。
“爹爹。”
我原先的家在河邊,父母死的早,我和姐姐兩人靠著村長接濟。
姐姐大我四歲,她十一歲那年被村長瞧上,想要買走她做妾。
她不願意,帶著我從村裏逃出來。
我們輾轉走過很多地方,姐姐有門手藝,總是能從別人身上摸到銀子。
我和姐姐過的還算是溫飽,直到災年到來,瘟疫染了一個又一個村子,我們又開始流浪。
我十六歲及笄禮剛過,我爹就給我物色人家。
選的不是什麼世家子弟,而是世家子弟的爹。
從我爹撿到我後,他的官位越貶越低,離京城也更遠了。
我娘臨死前心願是得封誥命,可我爹一生為官清正,甚至有點軸,學不會阿諛奉承那套,在渾濁的官場上寸步難行。
這世道雖無兵荒馬亂,但暗流湧動。
皇帝貪圖享樂,奸臣當道,朝廷更是戰隊分營,黨同伐異。
我爹才能平平,科考出身,背後沒有強有力的家族,他們連拉攏都嫌費功夫。
“小姐,明日,你就要去侍郎府裏了,我舍不得你。”
丫鬟小環抱著我哭,但我也沒辦法,我不能帶她一塊走。
我的身份,過去連妾室的位份都不夠,自然是沒資格帶仆從的。
我爹九品芝麻官俸祿少得可憐,家中隻有我和小環還有他。
多一張嘴吃飯都困難。
“你就跟我爹好好的守著家,我有機會就來看你們。”
我上了安排好的小轎子,規規矩矩的坐著。
轎子狹窄的隻能容下我一個人,再胖點都嫌擠得慌。
一路上搖搖晃晃沒停,我腦袋開始釣魚。
“姑娘,到了,下轎吧。”
我從瞌睡中清醒,攏了攏歪掉的衣襟,擦掉嘴角口水下轎。
轎子直接抬到小院門口,也省了不少腳程。
心想這侍郎是會疼人的。
我在布滿紅燭的房間一坐就是一整宿,別說侍郎人了,就連帶路的嬤嬤都不再出現。
我餓得受不了,從袖子底下掏出來之前小環給我的饅頭啃。
“也罷也罷,睡覺。”
天快亮的時候我扛不住困意睡過去,外麵一陣乒乓聲驚醒我。
我打開窗子一看,外麵全亂了。
丫鬟們驚叫地亂跑,官兵拿著長刀驅趕她們,一邊大聲喊。
“九王爺謀逆,皇上下旨抄家,府上全部人等去唐廳聽候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