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刺眼的燈光從遠方亮起,隨著醫生的到來,我終於鬆了一口氣跌坐在了地上。
我的雙腿早已經麻木沒有知覺,頭發也混著汗液黏在臉上。
我抬頭的瞥向那對狗男女,一時間與公公四目相對。
他鬆弛的眼皮耷拉著,滿臉都是不屑的看著我。
“她以前那麼為難你,早就恨死她了吧,現在老太婆都要死了,還在這裝什麼孝女。”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隻是接過下屬遞來的水。
我腿上的布滿了細小的劃痕,一眼看過去竟然沒有一塊好肉,昔日本就敬畏我的下屬又對我多了幾分敬佩。
那對狗男女公然摟摟抱抱,我這個被苛待兒媳婦卻跪在地上救人。
無論是真心還是阿諛奉承,對我的誇讚如流水一般在這個宴會廳裏流淌。
傳到了公公耳朵裏,他咬緊後槽牙,皮笑肉不笑的擠出一句話。
“等老太婆死了,家產就是我的,你現在認不清局勢,巴結錯了人,到時候我讓小宇跟你離婚,你以為還能在公司呆下去?”
看他這麼不要臉,我的心裏反而鬆了一口氣。
幸好啊,我這公公和從前沒什麼兩樣,還是那麼廢物。
他靠著婆婆賺來的錢享樂了一輩子,現在卻和一個上不了台麵的情人摟摟抱抱,嘴裏汙言穢語全部指向昔日的愛人。
企業年會,公司的各位高管全都在場,誰不是人精?
即使裏麵還存在當年支持他的蛇鼠,看到他對相伴幾十年的妻子都能如此背信棄義,誰還敢繼續為他賣命。
我不再理會他,不顧腿上的傷也要趕去醫院,背後自然又是一陣好評,公公氣的青筋都爆出來,不情不願的上了去醫院的車。
因為有我及時的搶救,不到三個小時,婆婆成功脫離了危險期。
單人病房裏,她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插著大大小小的管子。
我的老公陳淩因為航班延誤,直到搶救結束才趕到了病房。
看到自己的算盤落空,我的公公帶著滿臉不甘踏入病房,扭頭轉向我,擠出一抹討好的笑意。
“祝錦啊,你媽已經老了,辛苦了一輩子,與其讓她這麼痛苦,還不如直接讓她解脫,你說對嗎?”
他蒼老的手指有意無意的撫摸過婆婆臉上的氧氣罩,做了一個拔下的手勢。
“等到事成之後,隻要我拿到公司,你還可以繼續當你的高管。”
“爸隻要一點股份,這公司還不是留給你和小宇倆人的,要是你媽不死,你倆可就不知道還要等多少年嘍。”
我瞪大了眼睛,沒想到他可以無恥至此,終於忍不住罵出聲來。
“老蛀蟲,你這是殺人,你要是敢,我一定把你送進監獄!”
“祝錦!你怎麼能這麼說爸!還有一點教養嗎?”
我不可置信的轉頭,陳淩皺緊了眉頭,在對我上目光的一瞬間又心虛的移開眼。
“爸...說的,也有道理,不是麼?”
“媽媽這麼多年,非但不培養我,反而把你這個外姓人帶在身邊,不就是怕我奪、權?”
"既然她先不仁..."
我氣得渾身發抖,看著他懦弱又貪婪的樣子,最後怒極反笑。
“好啊,可真是個大孝子。”
陳淩麵色陰沉,沒了平日虛偽的溫潤。
“你現在能呆在這裏,不過是因為你有陳太太的頭銜。”
“今天要麼你乖乖照做,要麼咱們離婚,你自己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