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之間的打鬧,你說話是不是太過分了?什麼叫阿貓阿狗,什麼叫來曆不明的孩子?”寧景語氣很冷,“說別人家孩子沒有教養之前,最好先看看自己是不是像個潑婦一樣在罵街。”
他一說話,視線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寧景身份特殊,一直帶著墨鏡和口罩,女人剛才沒有注意到他,現在見他開口,先是一愣,然後瞬間怒氣上頭。
“你說我是潑婦?”她指著自己,不敢相信,“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這麼說我?你搞沒搞清楚,是你家孩子欺負我兒子,你還有理了!”
“大白天的,戴著眼鏡帽子,能是什麼好東西?還是說你就是見不得人?”女人冷笑一聲,“也對,大人見不得人,難怪教出來的孩子也沒教養!上梁不正下梁歪!”
小企鵝幼兒園是燕城一所國際幼兒園,這裏的小孩兒家裏都非富即貴,女人家裏也算是在燕城能叫出名字的,自然是有恃無恐。
“我管你是誰!”寧景摘下眼鏡,露出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故意看了看女人富態的體型,又看了看胖乎乎的小孩兒,“你們母子倆倒是挺像的,一看就知道是親生的,上梁圓下梁也圓,別人模仿都模仿不來。”
“哇!”淳淳聽明白他在說他胖,哭得更大聲了。
他可沒有什麼不能攻擊女人和小孩兒的君子風度,惹到他,他誰都敢罵。
女人反應了一下,才明白寧景在罵她,她更加暴怒。
“啊啊啊!”她尖叫了一聲,整個人像是一座噴發的火山,朝著寧景就衝了過去。
寧景看著她像是一座小山般的體型,眼都不眨,直到人都到麵前了,才不緊不慢地往旁邊躲了一下。
女人來不及刹車,一個趔趄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重重的一下,看著都疼。
本來還哭著的一群小孩兒,見她這滑稽樣都破涕為笑,樂了,就連她親兒子淳淳都止住了哭聲。
女人疼得齜牙咧嘴,嘴都快氣歪了,哆嗦著手指指著寧景和樓星星,“你們倆完了,今天這事兒,我非得扒你們一層皮!”
“淳淳媽媽,事情還沒有搞清楚,我們還是先冷靜一下,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弄清楚。”李園長努力從中插話。
“你閉嘴!”女人站起身來,氣得理智全無,“我要報警,報警!”
“隨意。”寧景無所謂地攤手。
“我也不怕!”樓星星再次底氣十足,“我是正當防衛!”
“樓星星,你正當什麼防衛!”剛趕到的樓藏月,就聽見他這麼理直氣壯的一句,都快氣笑了。
一聲怒喝嚇得樓星星抖了抖,他看著樓藏月,撲進她的懷裏,“媽媽!有人欺負我。”
抬起頭來樓星星已經換了一副委屈的麵孔,變臉的速度堪稱飛快,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委屈的顫音。
樓藏月冷笑一聲,“欺負你?到底誰欺負誰?”
“就是他欺負我。”樓星星堅持道。
焦頭爛額的李園長看見樓藏月,連忙道:“您是樓如星的家長嗎?”
“對。”
樓?女人想了想,燕城可沒有什麼姓樓的大家族,不對,有一個,但那早就是過去式了。
想到這裏,女人心裏再次篤定,這家人就是沒什麼背景的普通人,對待普通人,她不需要顧忌什麼。
她看著樓藏月姣好的臉,眼裏閃過一絲嫉妒。
“來得正好,你就是這個沒家教的小孩兒的媽媽?”女人盛氣淩人地問道。
樓藏月卻一個眼神都沒給她,而是低頭問樓星星,“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動手?”她相信自己兒子,不會無緣無故打人。
樓星星對了對手指,嘟起嘴,指著小男孩兒道:“是他先罵我沒有爸爸媽媽,是個沒爸媽的野種,我才動手的,他語言攻擊我,我正當防衛,我沒錯。”
樓藏月越聽臉色越冷,寧景臉色也難看起來,他沒想到就剛才那麼一會兒時間,樓星星就受了委屈。
他們精心嗬護長大的寶貝,被人罵野種?寧景怒極反笑,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已經沒了溫度,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就是他動怒的征兆。
他蹲下身,在小男孩淳淳麵前,“小胖子,你告訴我,剛才你是不是真的罵了他?”
“要是不說的話,叔叔就會讓你的臉更好看哦。”
寧景微微扯下了一半口罩,露出一個可怕的笑容,看在小男孩兒眼中如同惡魔一般,他嚇得後退兩步,臉都白了,想哭嚇得哭不出來,直打嗝。
女人眼睛瞪大到極致,一把拉過自己兒子,警惕地看著寧景,寧景已經把口罩拉了上去,沒有讓她看見自己的臉。
“真是沒天理了,一個大男人當眾威脅一個小孩兒,你算什麼東西!”女人氣得鼻子冒煙,“我們家淳淳最乖了,根本不可能罵人!”
“你這小孩兒怎麼回事?不但打人,還顛倒黑白,這麼小心腸就這麼壞這麼惡毒,長大了還得了!簡直就是社會上的敗類!”
“媽媽,什麼是敗類?”樓星星小聲問樓藏月。
“就是她自己。”樓藏月隨口道,“剛才他說的話都錄下來了嗎?”
“錄下來了。”樓星星指著自己的小手表,乖乖道。
“那好,放出來,給那個敗類看看。”
寧景沒忍住笑了笑。
女人一怔,錄像?
李園長也是一愣,沒想到這個小孩兒還有證據。
樓星星胖乎乎的手指在手表屏幕上點了幾下,出現了一段視頻,畫麵上正是剛才的情形。
是小男孩兒主動來找他說的話。
“你是新來的小朋友嗎?”小男孩兒好奇地看著他。
“嗯。”樓星星點了點頭。
“誰帶你來報名的呀?你爸爸嗎?”
“不是。”
“你媽媽嗎?”
“不是。”樓星星有些不耐煩了,“我舅舅。”
“啊,我知道了!”小男孩兒瞪大眼,恍然大悟,“你沒有爸爸媽媽,你是野種!”
“你說什麼?”樓星星的聲音有些不敢置信。
“我說你是野種啊,嘻嘻嘻。”小男孩兒放肆地笑,“我媽媽說的,沒有爸爸媽媽的小孩兒都是野種。”
兩個肮臟的字眼被公放出來,眾人聽得清清楚楚,場麵一時有些沉默。
樓藏月和寧景的臉色更加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