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江紓姩早早收拾好,提著塵月準備好的點心,按約定的時辰出府。
彙亭軒——
江紓姩抬頭望著牌匾上的三個字,眼眸深沉一片,抬腳進去。
“老規矩,天字號房。”
塵月扶著江紓姩進去,利落掏錢,由掌櫃的親自領去天字號房。
半天時辰過去了,顧宸風還未來,江紓姩已經喝了兩杯茶,一旁的塵月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低聲嘟囔一句。
“小姐,顧大人該不會忘了時辰。”
“顧大人向來守時,許是有什麼事耽擱了,再等等。”
她望著窗外的日光,心中也有些著急。
若是他不來,那賊人怕是就要跑出城了。
前世她因為與周宏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一直窩在府中,不曾出府。
所以江琳玥在第二天就約著小姐妹來彙亭軒吃美食,誤打誤撞,碰到了京城最近殘暴的殺人凶手,專殺漂亮女子,挖眼割舌。
江紓姩對殺人凶手不感興趣,她在乎的是在這裏出現的大理寺卿——魏征。
此人公正廉明,剛正不阿,正氣凜然,麵對危險從容不迫,這樣的人適合結交。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一陣騷動,緊接著就是女子刺耳的尖叫聲。
“救命啊!”
“小姐,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塵月雖然害怕,但還是鼓足勇氣鑽到她前麵。
“不用去。”
江紓姩看著她抖著身體也要去開門,眼底閃過一絲異樣,將人拉到身後。
下一刻,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一道黑影也倒了進來,重重落地。
隻一眼,江紓姩就確定他就是殺人大盜,男人眼角有一道約十厘米的傷疤,那雙眼睛猩紅一片,一看就是殺紅了眼。
尤其在看到江紓姩這樣的美嬌娘時,眼底猥瑣的眼神更加露骨。
下一瞬,他一個飛起,迅速朝江紓姩襲去。
“小姐。”
塵月驚呼一聲,卻被江紓姩一個用力推到門口,緊接著,刀疤男的匕首已經抵在她的脖子上,將她禁錮。
“放我離開,不然就讓她給我陪葬。”
刀疤男凶狠的目光盯著門口的錦衣男子,語氣狂妄,手上的動作絲毫不停留。
淩厲的劍尖又往近送了幾分,不多時,江紓姩隻覺得脖子傳來刺痛,光滑的肌膚上染上血色。
“你,你快放了小姐,我來做你的人質。”
塵月眼圈紅成一片,聲音哽咽還帶著發抖。
“放我離開,不然就讓她陪我一起下地獄。”
刀疤男看著魏征,麵色陰沉,眼底沒了耐心,語氣充滿威脅。
塵月瞬間閉嘴,生怕再刺激到刀疤男。
“你抓一個弱女子有什麼用,我是大理寺卿,用我換她,你不虧。”
魏征氣質溫文爾雅,在麵對刀疤男的威脅絲毫不慌。
“你又想耍什麼手段,我告訴你,她的命在我手裏,隻要你安全放我出城,我自會放她離開。”
刀疤男表情凶狠,隨著眼角的那道傷疤,越發顯得猙獰可惡。
“好,朱獰,你不許傷害無辜之人。”
魏征給身旁人遞了個眼色,那人很快就去安排。
江紓姩表情沉穩,目光直直望向魏征身後之人,眼底閃過一絲驚慌,雙眼布滿霧氣,一副害怕的模樣,心裏卻直接翻了個白眼。
心想:你再來晚一點,就能給我收屍了。
“放了他,不然大提司的一百零八種酷刑,會一一用在你身上。”
顧宸風雲淡風輕的在江紓姩身上掃過,最後落在朱獰身上,語氣淡漠,卻有著磅礴的氣勢,令人望而生畏。
“你少嚇唬我,告訴你,今天我要是死了,她就得給我墊背。”
說話間,朱獰手中的匕首就在江紓姩胳膊上劃了一道,而後又快速抵在她脖子上。
“怎麼樣?考慮好了嗎?別想跟我耍花招......”
江紓姩吃痛一聲,緊緊咬著下唇,一雙眼睛淚光閃閃,卻一聲不吭。
“你敢傷她。”
顧宸風陰鷙如鷹般的眸子微微眯起,死死盯著朱獰,唇線抿直,渾身散發著冷氣,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握拳,語氣輕飄飄的,卻說不出的嚇人,令人膽寒。
“北書,動手。”
顧宸風一聲令下,一支利劍伴隨著破空聲傳來,朝朱獰飛去,下一瞬,朱獰隻覺得手腕一股刺痛襲來,哐當一聲,匕首掉落,砸向地麵。
江紓姩隻覺得眼前一花,手腕被一隻大手握住,一個旋轉,就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待她看清來人時,已經被顧宸風圈入懷中。
魏征也在同一時間,讓人控製住人犯。
“江姑娘,你沒事吧。”
魏征看著她脖子上的傷口,不禁擰眉。
江紓姩聞言,迅速從顧宸風懷裏退出,與他保持距離,這才望向魏征,回話:“無礙。”
顧宸風看著懷裏一空,心中稍許不悅,目光沉沉的落在二人有說有笑的畫麵,隻覺得格外刺眼。
“魏大人整日公務繁忙,怎麼還有心思跟人聊天,今日可是你的最後期限,若是救不出那十二名少女,你的項上人頭也保不住。”
還有這彙亭軒,可是因為你才變成現在這樣的。”
聽到這些的魏征並未多想,雙手微恭,向顧宸風行禮:“顧大人,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至於彙亭軒,理應我賠償。”
“江姑娘,我先走了,這藥你收好。”
魏征說著,就將袖子裏的一個白色瓷瓶遞給江紓姩。
“多謝魏大人。”
江紓姩麵色帶笑,剛伸手準備去接,就被身旁的顧宸風拉走,大掌環住她的柳腰,語氣帶著警告:“我夫人的傷不必你操心,你還是多關心一下你的未婚妻吧。”
說罷,顧宸風就拉著江紓姩離開彙亭軒。
“小姐。”
身後的塵月準備跟上,卻被北書給攔了下來。
“你幹什麼?”
塵月看著麵無表情的男人,眉頭緊蹙。
“大人找姑娘有事,你就不要添亂了。”
說話間,塵月就被北書拉到一邊。
江紓姩被男人塞進馬車,自己也跟著上了馬車,二人四目相對,誰也沒有出聲。
反倒是顧宸風伸手扣住她的肩膀,江紓姩被嚇了一跳,看到自己肩膀處的傷口時,眼眸閃了閃。
看來得找個借口習武,這樣也不用藏著掖著,更不會讓自己受傷了。
緊接著就看到男人拉開她身旁的一個小匣子,骨骼分明的大手取出一個瓷瓶。
“我自己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說著,江紓姩就準備伸手奪過他手中的藥,卻被男人避開。
“你不方便,而且我們已經是皇上親賜的未婚夫妻,我會對你負責,莫要擔心。”
江紓姩:............
不就是上個藥嗎?她都活了兩輩子,怕什麼?
看著認真上藥的男人,江紓姩不自覺想多,前世,她跟顧宸風並未有過交集,隻從旁人口中聽說,男人狠辣無情,殺人如麻,就連皇帝也要敬畏三分。
記得有一次,一名官員隻是從他身邊經過,就被一劍封喉,此後更是無人敢與他接近。
可江紓姩卻覺得他並未像傳言那般可怕,雖然隻見了兩麵,他給自己的印象就是兩個詞溫柔。
不過知人知麵不知心,萬一他接近自己有什麼目的呢?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傷口已經被男人包紮好了,看著他嫻熟的手法,江紓姩眼眸閃了閃。
忽而,她抬眸與男人對視,表情從容不迫:“大人,為何要與我定親?”
還以聖旨的名義,讓皇上親自下旨。
然而,男人一雙漆黑的眸子隻是靜靜的望著她,沒有表露半點情緒,用了五個字打發她。
“喜歡,就做了。”
“大姑娘如今已是我未來的夫人,還望時刻謹記,與不相幹的人保持距離,莫要壞了名聲。”
聽著他一本正經的話,江紓姩眉梢微挑,忽而輕笑一聲,反問:“若我名聲臭了,大人是不是就會主動退婚。”
話落,江紓姩隻覺得馬車裏溫度都下降了幾分,緊接著就接收到男人沉沉的目光。
“不會。”
男人語氣堅定,的眼神漆黑無比,就那樣定定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