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南歲想了想,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原來,他以為藥是她下的?難怪剛才那個反應!
想到之前的一幕,薑南歲麵頰不由得一紅,她低著頭,支吾著解釋:
“我,我沒有,藥,不是,不是......”
看到她的反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比起薑南歲的扭捏,沈明澈倒是坦然:
“剛才是我誤會了你。”
能夠讓沈明澈主動認錯,已經是不容易了,薑南歲沒有打算繼續這個話題,她主動交代:“沈少,其實我差點算計了你。”
沈明澈抬了抬眸,眼底還沒有消退的猩紅帶著一絲審視。
薑南歲不知道自己說出來以後會麵對什麼,可是,她還是深吸了一口氣,把薑懷山交給她的文件遞到沈明澈的麵前,一五一十地把他的計劃都說了出來。
她一邊說,一邊不安地看向沈明澈,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情緒。
沈明澈卻是麵色不顯,眼角還沒來得及褪去的緋紅,給他原本清冷的臉上平添了幾分痞氣。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打在她遞過去的文件上,看都沒有看一眼。
等她說完了,他才幽幽地開口:“你都告訴我了,不怕薑懷山威脅你?”
怕?怎麼會不怕?外婆是她最重要的人。
薑南歲捏了捏拳頭,眼底掠過一絲慌亂,卻很快強作鎮定:“我不能害你。”
沈明澈抬眸掃過去,薑南歲眼中的懼意藏不住,卻是坦坦蕩蕩,他不自覺用舌尖抵了抵麵頰。
這麼一對比,倒顯得他是小人了,“既然如此!”他頓了頓。
薑南歲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看著她緊張的樣子,沈明澈又覺得好笑,他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隨即才說道:
“我的夫人總不能讓人欺負了。”
薑南歲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揶揄,她知道,他這一句夫人,不過就是一句調侃,可她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她暗自懊惱一番,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胡思亂想?
薑南歲深吸了一口氣,懇求道:
“沈少,我知道這件事有些強人所難,不過我還是想求求你,幫幫我。”
說這話的時候,薑南歲沒有什麼底氣。
薑懷山要的是沈氏的合作,沈明澈明知道這份合作對沈氏隻會有害,他怎麼幫她?
可薑南歲不得不開口,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外婆受到傷害。
想到外婆,薑南歲的眼眶更紅了幾分。
那模樣落在沈明澈的眼裏,讓他忍不住想起她被他壓在身下,欺負時的樣子,不由得身體多了幾分燥熱。
一定是藥效還沒散的緣故,他煩躁地翻了翻薑懷山的合同,臉上更冷了幾分。
薑南歲見狀連忙說道:“沈少,你不要誤會,我不是想讓你簽這份合同。”
“那你要我做什麼?”沈明澈淡淡開口。
薑南歲縮了縮身子,深吸了一口氣,解釋:“我隻是想讓你幫我找到我外婆。”
她其實早已經不指望薑懷山替外婆治病,隻是外婆到底落在他的手裏,要是薑南歲真的把薑懷山惹急了,她不敢保證薑懷山會不會對外婆下手。
隻要沈明澈同意,以沈家的實力,想要找到外婆應該不是難事。
沈明澈沒有說話,他微微眯著眼,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薑南歲知道自己並沒有跟沈明澈談判的籌碼,她也不指望什麼,隻能硬著頭皮說道:
“沈少,我隻是希望你看能看在我坦誠的份上,幫幫我。”
沈明澈這才抬頭看了看她,鬆口:“我可以幫你。”
不管怎麼說,剛才是他冤枉了她,就當做是補償了。
“不過,眼下還是得先把薑懷山應付過去。”沈明澈說道。
薑南歲皺了皺眉,她當然知道要是她拿不回去合同,薑懷山會是什麼反應。
但沈明澈一點都沒有看出合同裏的坑嗎?她不解地看向沈明澈。
他卻隻是勾了勾嘴角:“不過就是應付一下,不用這麼緊張。”
薑南歲還是不明白。
沈明澈已經收回了視線,他給助理打了個電話:“讓薑懷山過來一趟。”
電話裏助理說了什麼,薑南歲並沒有聽到,隻是在聽到沈明澈讓薑懷山過來的時候,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緊繃了起來。
“沒出息。”沈明澈冷嗤了一聲。
薑南歲低頭沉默。
“事情你做了,至於成不成,那可就不好說了。”沈明澈提點。
薑南歲驚愕地抬頭。
沈明澈卻依然麵色淡淡地提了一句:“一會演得自然一點,他到底是你父親,可別叫他看出來。”
薑南歲忙不迭地點頭,她甚至有些激動,她做夢都沒有想到,沈明澈不但答應自己幫忙找外婆,居然還願意配合她在薑懷山麵前演戲。
薑懷山比預計的到地早了很多。
他一眼看到跌坐在地毯上的薑南歲,再掃了一眼散落了一地的合同,心中頓時有了猜測。
他甚至不等沈明澈開口,上前就給了薑南歲一腳:
“你這個孽障,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在商言商,不要動那些歪心思。”
“我知道你存了心思,要跟你妹妹一較高下。可是,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來了?”
薑懷山一副痛心疾首,捶胸頓足的樣子。
要不是薑南歲自己是當事人,她都忍不住懷疑,薑懷山說的是真的了。
她不安地看了一眼沈明澈。
他嘴角含笑,看不出情緒,薑南歲的一顆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她有一瞬間甚至在擔心,沈明澈會不會相信了薑懷山的說辭。
她心頭一慌,下意識地想要解釋:“我不是,我沒有......”
“薑南歲。”薑懷山一聲厲吼,他不管不顧地上前,一把拽住薑南歲的胳膊,將她的半個身子提了起來,他湊在她的身邊,分明威脅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心裏最好有數。”
“要是不想我對老太婆動手,就乖乖認下來。”
薑南歲本來也沒有指望薑懷山會認下這筆賬,隻是她不明白,薑懷山既然把所有的錯推在她的身上,就不怕沈明澈毀了這樁婚事?
以她對薑懷山的了解,他怎麼可能甘心就這麼輕易放棄了沈家這棵大樹?
正想著,就聽到薑懷山又拔高了音量:“賢婿啊,都怪我失責,沒有教育好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