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南歲無望用手抵著男人滾燙的胸膛,可那隻手緊掐著她的腰,讓她抵抗的力道越來越弱。
“乖,聽話。”
低啞的聲音混著灼熱的鼻息噴在耳際,男人的手在她腰間收緊。
“我會負責的。”
不知過了多久,薑南歲終於合眼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窗外才亮起魚肚白。
她勉力睜了睜眼,感覺腰上搭著一隻結實的手,後背緊貼著男人挺括的胸肌。
薑南歲心裏頓時一沉。
身上異樣的酸痛明明白白告訴她昨夜發生過什麼,她竟然跟一個陌生男人做了那種事!
她昨天來這家酒店,是想見那位在媽媽去世前負責治療的醫生,問清媽媽的死因有沒有什麼蹊蹺,卻沒想到自己會走錯了房間,意外跟一個男人發生了關係。
薑家用重病的外婆要挾她替繼母的女兒周敏兒嫁給沈家那位因為車禍變成植物人的大少,如果被發現她不是完璧之身,她一定會被趕走。
到時候薑家動怒,還不知道會對外婆做什麼!
想到這裏,她咬緊了唇看了一眼攝像頭,低下頭不讓自己露出臉,從黑漆漆的安全通道下樓離開了酒店。
攔下一輛出租車回到家,薑南歲剛推開門,一隻茶杯就朝著她重重砸過來。
“混賬東西!你昨天晚上去了哪裏?!”
薑南歲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下意識想躲開,還是被茶杯砸中肩膀,疼得輕嘶一聲。
看著父親勃然大怒走上來,她身體顫了顫,下意識辯解:“我,我去見一個朋友……”
“今天是你出嫁的日子,你也敢出去鬼混?!”
她父親狠狠拽住她頭發:“滾上去換衣服!沈家的人就要來了!別耽誤時間!”
薑南歲看著父親凶惡的眼神,眼神一陣涼。
她母親在生她時難產去世,父親直接將剛出生的她送去外婆家,一直到她二十歲都不聞不問,
將她接回薑家,卻是想用外婆的命逼她替嫁過去。
有沈氏少夫人的身份,她和外婆才能有自保的仰仗,她也能慢慢查清母親究竟是怎麼出的事!
薑南歲掩飾起眼中的不甘和恨,上樓換衣服化妝,卻在拐角撞見她父親那個私生女,薑家所謂的養女周敏兒依偎在一個男人懷中下樓。
看清那男人的臉,她瞳孔驟然一陣緊縮。
怎麼會是她的前男友沈安和……
她跟沈安和是半年前在一起的,也是他主動追求她。
但沒過太久,他便暗示她想跟她做那種事,被她婉拒後她便想用強,所以兩人才分手。
前幾天,他還在發短信挽回她,現在便已經跟周敏兒這麼親密了?
沈安和也看見了她,眉頭頓時緊緊皺起:“你為什麼在這裏?”
薑南歲攥緊了拳,看著他跟周敏兒緊緊靠在一起的身軀,聲音微涼:“和你有什麼關係麼?”
他懷中的周敏兒麵色一僵,陰冷的目光掃過薑南歲,又掐著嗓子問沈安和:“安和哥哥,你怎麼會認識這個鄉下丫頭啊?”
沈安和猶豫一瞬,語氣厭惡道:“她之前跟我一個大學,一直不知廉恥對我糾纏不清,她……是你的家人?”
周敏兒聽見她這麼說,表情難看。
“她是我爸前妻的女兒,生下來就克死了自己母親,被我爸爸養在鄉下,要不是看她可憐,我爸也不會接她回來。”
說完,她冷冷瞪著薑南歲,語氣陰沉:“薑南歲,你可是馬上要嫁給那個廢人了,要是再敢糾纏安和哥哥,我要你好看!”
沈安和居高臨下開口:“敏敏才是我的女朋友,你別再來招惹我們,不然哪怕你和敏兒是親人,我也不會放過你。”
薑南歲隻覺得嘲諷。
當初是他對她窮追不舍死纏爛打,現在在他嘴裏,倒成了她糾纏她?
再看兩人那副親昵的樣子,她隻覺得惡心,側過身一語不發上樓換衣服。
下樓時,沈家的人也恰好過來接她。
黑色賓利一路將她送到沈氏莊園,下車後,仆人直接將她帶到樓上最裏麵的房間門口。
“少夫人今晚就在這裏陪少爺吧,老爺子明早會過來見您。”
薑南歲抿了抿唇走進房間,就看見床上躺著一個麵色蒼白的俊美男人。
他身上連接著許多維持生命的儀器,雙目緊合著,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陰影,鼻梁高 挺,眉眼深邃,菲薄的唇看起來殷紅柔 軟,一點不像是昏迷,倒像睡著了。
薑南歲雖然才回到薑家半年,但沈明澈這個名字如雷貫耳,她也知道一些他的事情。
金融界最了不得的一匹黑馬,十六歲跳級出國讀書,將整個華爾街都掀了遍天,回國繼承家業後,更是用三年便讓沈氏的市值生生翻了一倍,是所有人眼中驚才絕豔的青年才俊。
如果他沒出車禍,她這樣的人,大概是沒資格跟沈明澈有關係的。
薑南歲歎了口氣,關上門坐到他床邊。
身上那套繁複的禮服勒得她很有點難受,想到仆人說老爺子晚上才會過來,薑南歲猶豫著看了一眼浴室裏的浴衣,決定先洗個澡把衣服換下來。
浴室裏不知為何有些水跡,她擔心弄臟裙子,索性就在沈明澈床邊開始脫衣服。
反正他現在隻是個植物人,昏迷不醒也看不見。
將衣服脫掉,她正要走進浴室,腳下卻忽然一絆。
禮服的腰帶好死不死勾住了病床邊的掛鉤,她重心一個不穩,狠狠摔向床上的沈明澈。
糟了……!
薑南歲瞪大了眼,還沒回神,唇上就傳來溫熱的觸感。
她身上隻穿著黑色的蕾絲胸衣和同款的內褲,緊貼著他露在外麵的手背,冷得她渾身一顫,一時竟沒回過神。
直到舌尖傳來一股血腥味,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親上去了!
薑南歲驚呼一聲,驚慌失措的將手撐在他胸前想起身,抬頭卻對上一雙冰冷漆黑的眸。
剛剛還閉著眼昏迷不醒的沈明澈正直勾勾看著她,眼眸帶著涼意,唇角被她剛剛那一磕破了一塊皮。
殷紅的血染在他唇上,仿佛帶了一絲妖異,再加上那寒意凜然的眼,莫名讓薑南歲心裏一悸。
“你,你……抱歉……”
她磕磕絆絆許久說不出話來,忽然意識到自己幾乎半果,驚呼一聲護住胸口,跌跌撞撞後退,險些又摔在地上。
“沈少,您,您是康複了嗎?”
她勉力定了定神,頂著通紅的臉試探著衝著病床上的男人詢問,卻沒有得到回應。
薑南歲愣了愣,抓起衣服擋在胸前,大著膽子怯生生湊過去看,卻發現他合著雙眸,似乎從沒清醒過一般。
那嘴唇上倒還沾著血,還有些微微腫起,看上去一副被她蹂 躪了的模樣……
薑南歲一時間有點無措,試探著伸手戳了戳他挺翹的鼻尖,男人卻是毫無反應。
難道剛剛隻是她的錯覺?
幸虧沈少是個植物人,不然她可丟死人了!
她揉了揉通紅的臉,走進浴室洗了個澡。
出來時她才意識到,房間裏隻有沈明澈的病床,她好像沒有地方能睡。
不過這床……倒是挺大的。
遲疑一瞬,薑南歲小心翼翼掀開被子鑽了進去,確保自己的位置肯定不會碰到沈明澈,才閉上了眼。
想著外婆的事情,她心裏始終有些難受。
但她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寄希望於嫁進沈家後,沈家說不定能出手幫幫她。
可她之前在酒店跟那個陌生男人做了那種事,沈家如果知道,還會承認她麼?
嗅著鼻尖那股消毒水味,她不知不覺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