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歸宜不為所動,反而將瓷片壓的更深。
道歉光用嘴怎麼行!
得見血啊!
盛傾心疼的大叫,一股尿騷味兒從她身上溢了出來,盛歸宜嫌棄的往後錯了一步。
她還以為她是什麼厲害角色,原來不過是一隻軟腳蝦。
被這麼一嚇竟然尿了褲子。
真是個廢物!
盛歸宜的身子微微下壓,盛傾心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四肢百骸無不顫栗。
她看她緩緩張開了嘴巴,又聽她問:“四妹妹不想死?”
廢話,如果能活,誰又想死!
她不敢動,哆哆嗦嗦的回答:“不......不想!”
盛歸宜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那這可怎麼辦,你與五妹妹之間是必須死一個。”
盛傾心想問為什麼,可又覺得原因已經不重要了。
兩個活一個。
那活下來的必須是她!
“三姐姐,比起我,你該更恨五妹妹才是!”
盛傾心眼底的恐懼與惡毒交疊,聲音陰森冷厲。
她不知道眼前的盛歸宜內裏早已換了芯,便篤定的認為比起自己,盛歸宜該更恨盛清塵。
盛歸宜裝作遲疑。
盛傾心果然上了勾:“三姐姐,你還記得那年冬日你跌進湖裏差點淹死的事情嗎?那次不是意外,是盛清塵推了你。”
“還有去年燈會,也是她燒了大伯的畫,偷來你的許願燈誣陷你,害你被罰進祠堂跪了三天三夜。”
盛傾心的語速越來越快,像是泄憤般,視線死死釘在盛歸宜的臉上,想看她憤怒、想讓她想起過往的種種屈辱,完全沒有注意到盛歸宜已經悄然鬆開了掐著盛清塵脖子的手,更忽略掉了一道射向她的凶狠目光。
“你個賤人,我弄死你!”
盛清塵猛地朝著盛傾心撲了過去,死死的掐住盛傾心的脖子,用力之大手指骨都泛起了白。
求生的本能讓盛傾心反手也親掐住了盛清塵的脖子。
“盛清塵,你怎麼不能乖乖去死!”
盛傾心麵目猙獰。
盛清塵除了嫡女的身份之外,又哪裏比得上她?
一個驕縱跋扈的蠢東西,活著也是浪費空氣!
不如死了算了!
盛歸宜嘖了嘖舌。
這女人啊,瞧著身嬌體軟的,可若是真要殺人,也能生出些驚人的力量。
桌子椅子被撞倒,屋裏一片狼藉,盛清塵與盛傾心不死不休,將她的屋子好一通謔謔。
“小姐!”
青竹害怕的靠近盛歸宜,抓了抓她的衣角。
瞧她滿臉驚懼的樣子,盛歸宜嫌棄的撇了撇嘴,就這膽子怎麼跟在她身邊?日後還不得被嚇死?
“沒出息!”
她還真能讓她們如此輕易的去死?
盛歸宜伸手點了點她的腦門,上前一步,一人一腳,將盛傾心與盛清塵踹開。
“呼~哧~呼~哧~”
二人渾身癱軟的躺在地上,像是兩條苟延殘喘的野狗。
盛歸宜居高臨下的看著二人,語帶嘲諷:“兩位,瀕死的感覺如何啊?”
盛清塵與盛傾心同時抬頭望去,瞧見盛歸宜似笑非笑的臉,齊齊打了個寒顫。
聲音哽在喉嚨,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來是不錯了!”
盛歸宜自問自答,又緩緩蹲下,一把抓起了盛清塵的頭發。
“四年前我溺水的時候也是這般感覺。”
她的臉影在盛清塵的眼底,不像人,更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索命的惡鬼。
盛清塵顫抖如篩,頭發忽然被大力拖拽,她疼的再次大叫,一路被拖拽到了掀翻的桌椅旁,盛歸宜這才鬆了手:“妹妹這一大早不知聽了什麼來我這耍威風,如今威風耍了,那就勞煩妹妹將我這屋子收拾幹淨!”
盛清塵早已被嚇破了膽,哪敢說半個不字,與盛傾心老老實實的收拾完房間,逃命般的跑了出去。
盛歸宜看著二人狼狽逃竄的身影,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這兩個表麵姐妹如今已經撕破了臉。
她倒是要看看她們今後還如何‘友好’相處。
好戲,才剛剛開始!
“小姐!”
青竹有些擔心。
小姐這麼對四小姐與五小姐,她們要是去老爺麵前告一狀,依著老爺的性子,怕是又要懲罰小姐了。
盛歸宜按了按腦殼兒,煩得厲害。
她懶得安撫青竹。
隻是道:“圍獵祭奠何時開始?”
青竹忽然一拍腦殼兒:“對對對,奴婢差點忘了這件事,祭奠巳時一刻開始。”
瞧了眼時間,青竹又哎呦叫了聲。
“小姐咱得快點了!”
梳洗打扮加上用膳,時間可不富裕了......
祭奠的祭台建在半山腰,一應規程禮部早已準備妥當。
盛歸宜站在女眷行列,看著飄蕩在風中的北唐封龍旗。
穿著重甲的禁軍把守四周,莊嚴氣氛中透著一絲鐵血的肅殺之色。
四周忽然生出倒吸冷氣的聲音。
盛歸宜聞聲回頭,孟晝身著一件紅色繡蟒官服,踏著天子才能走的祭祀之路,一路走到了祭台前。
禮部尚書麵色難看,卻愣是不敢多說一個字。
百官沉默,皇朝威嚴被他踩在腳下。
“孟大人,你這樣做是否欠妥?”
有一人站了出來。
盛歸宜微微一愣。
說話的竟然是她的便宜老子:北唐國大將軍盛榭直!
她不由感歎,掌控兵權的人就是剛!
不知想起了誰,盛歸宜的臉色又變得難看了起來。
掌控兵權的人都他媽該死!
她正暗自咬牙,手腕猝然一緊,韋氏狠狠地拽了她一把,警告她不要多看。
盛歸宜頓時無語。
不是,你膽子這麼小你還活著幹嘛?
盛歸宜其實一直沒想明白,人怎麼能膽怯到這個地步,她這個明媒正娶的妻竟然被一個小妾拿捏,丟了中饋不說,被小妾欺辱竟也不知反抗,怪不得會養出一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軟包子盛歸宜。
盛歸宜甩開她的手,懶得搭理。
韋氏被傷了心,眼睛瞬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