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你們這樣姐姐會生氣的吧。”
紮著馬尾辮的小姑娘站在門口,怯生生的看著我,眼裏充滿了不自信。
“怎麼會呢?姐姐一直說她想要個妹妹,見到你當然隻有開心了。”
平日裏對我並不算親近的爸爸親昵地摸著那個小女孩兒的頭,隨後看向我的媽媽。
後者也是一副溫柔和善的模樣,將那小姑娘拉進屋裏,衝我招了招手。
“棠棠,快來見見妹妹諾諾,以後一定要跟她好好相處哦。”
上輩子的這個時候,我非常排斥這個妹妹的存在,哭訴著想要這個人走,可卻換來了一頓責罵,指責我不知好歹,年紀輕輕就歹毒的很,半點沒有同情心。
在最親近的人連番的責罵下,我妥協了,我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接受了這個所謂的妹妹,又在指責中讓出自己的房間,一個人窩在偏僻潮濕的雜物房。
我以為做到這種地步,就可以換來爸媽的滿意,可換來的卻是變本加厲的忍讓和道德綁架。
我還小,我不懂什麼叫吃虧是福,也不懂什麼叫大的必須讓著小的,更不懂什麼同情心憐憫心。
我隻知道從前心情好時還願意給我一個笑臉的媽媽在有了妹妹之後再也沒有正眼看過我,記憶裏溫柔的爸爸也從來沒有再給我買新玩具新衣服,但卻把妹妹打扮的像個小公主一樣。
在他們的偏心之下,我逐漸滋生了恨意,我看不慣妹妹什麼都不做就能換來那麼多的讚美,更怨恨她一來就輕而易舉的分走我那本就少的可憐的愛。
在日積月累的仇恨情緒積累下,我開始處處與顧諾諾作對,企圖證明自己做的比她更好。
可她隻要一紅了眼眶,那挨打的必然是我。
我曾經撕心裂肺的問過我的父母,我問他我是不是撿來的,為什麼妹妹有的我什麼都沒有?
可他們隻是忙著低頭為顧諾諾準備她生日派對的氣球,敷衍地讓我去一邊自己待著。
就在我以為我這輩子注定得不到父母的喜歡時,他們又突然調轉了方向對我展示出了千倍百倍的好意。
聽說他們要帶我去本市最高檔的酒店補辦我的成 人禮時,我受寵若驚,小心翼翼的拿出壓箱底的那件顧諾諾早就不要的禮服裙,幻想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孩子。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嘗到了顧諾諾吃到吐的牛排,第一次被父母誇讚,第一次感覺自己被愛著。
可就在離開的時候,我突然被衝上前來的男人拖走,我驚慌失措地大喊,卻隻能看見那三個人冷漠的眼睛。
“爸爸媽媽,這樣姐姐的清華錄取通知書就屬於我了吧?”
顧諾諾甜兮兮的笑著,但最甜美的笑容下麵也藏著最狠的心思。
直到這時我才知道,晚上的這一切都是他們為了把我騙到這裏而使出的手段。
為了個那個二本都沒考上的妹妹一個光明的未來,我的爸媽竟然直接直接將我送給了當地的一個富商,還美名其曰嫁給他做太太,以後的榮華富貴享都享不盡。
可隻有我知道那天晚上我到底經曆了什麼。
無邊的淩 辱、咒罵、摔打之下,我的胳膊和腿有不同程度的骨折,渾身更是布滿淤青和紅腫,就連臉上都沒能逃開一劫。
好不容易逃出來之後,我一瘸一拐的回到家,想要趕緊報警,卻沒曾想我推開門看到的卻是這三個人圍在一張擺滿了錢的桌子上,互相商量著要用這筆錢去哪兒旅遊。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意識到,我對她們而言隻是一個可以換錢的工具,是個可有可無的累贅。
看到我,爸爸率先變了臉色,大聲質問我為什麼從那個人的家裏逃出來,逼迫我現在就回去磕頭道歉。
我的媽媽溫聲細語地安慰別怕,可他安慰的對象卻是顧諾諾。
對於我來講,這一幕的痛苦完全不亞於剜心剔骨之痛。
我不顧一切的想要逃離,可卻失足摔進了小區裏沒建好的水池裏。
被水淹沒時,我聽到顧諾諾嬌滴滴的聲音。
“這肯定是他們的問題,我們完全可以大鬧一場,讓他們賠錢!”
失望之下,我閉上了眼睛,企圖讓自己死的快一點兒,可是沒想到再睜開眼的時候,我回到了她住進我家裏的這一天。
這一次,麵對父母期待的眼神,我乖巧的點了頭。
“妹妹這麼小就沒了爸媽,真是好可憐啊,我以後一定對她好。”
“棠棠最貼心了,媽媽就知道你一定不會介意這個妹妹的。”
或許是當著妹妹的麵兒的原因,媽媽對我展現的非常溫柔,親自把顧諾諾的手放到我的手裏,蹲下身來直視顧諾諾的眼睛。
“要什麼要求盡管跟姐姐和爸爸媽媽提,我們一定會滿足你的。”
上輩子,她說完這句話之後,顧諾諾直接就看向了我,天真無邪的開口。
“姐姐,我覺得你的屋子好漂亮呀,你能把它給我嗎?”
那個時候我是怎麼回答的來著?
哦,對,我壓根兒就沒回答。
因為沒等我開口,我的爸爸媽媽就直接答應了下來,完全沒有過問我的意思,把我的所有東西通通搬進了雜物間。
我記得他們說,妹妹還在長身體,應該有一個充滿陽光的房間,我是姐姐,應該照顧她。
可他有沒有想過,我那個時候也才不到15歲,我也需要長身體?
不過現在再爭論這個顯然是沒有意義的,不論說的怎樣,後果都是一樣的。
想到這,我甜甜一笑,衝著顧諾諾點了頭。
“這是當然的啦,隻要你喜歡,什麼都能給你,你要不要跟我去衣櫃裏挑衣服,你喜歡的我通通送給你。”
顧諾諾大概也沒有想到我會這麼爽快,愣了一下,有些為難的看向爸爸媽媽。
“姐姐答應的這麼快,是不是在賭氣呀,她是不是不喜歡我?”
說著,顧諾諾小嘴一癟,好像要哭出來一樣。
但這演技未免也太過於拙劣了。
我看著她那忽閃忽閃就是不肯落下淚來的大眼睛,搶在爸媽之前開了口。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是不是你討厭姐姐呀,你要是討厭姐姐的話,那那姐姐保證以後再也不在你麵前出現了。”
不就是綠茶嗎?
我就不信十二歲的顧諾諾比得過心理年齡已經快二十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