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不敢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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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人到中年似乎已經沒有什麼衝勁了。

我這樣的一家四口的家庭，工作滿意，兒女雙全，伴侶脾氣穩定。

曾經我也年輕過，隻是幾十年之後，我再看到如那人一般的少年，卻越來越模糊，隻記得那一個身影。

話要從20年前說起，那時候高考，我的同學都下了死力氣，從古至今，讀書都是唯一的出路，尤其是我這樣從農村出來的孩子。

我們每一個人，生怕在下一次考試中丟了一星半點的分。

我是班裏最不起眼的學生。

我以為我跟他們有很大的差距，大概是和他們城市孩子做不了朋友了。

可是我錯了。

那一天，大家都在看書，做試卷。

老師突然出現在辦公室，拍拍手，站在講台上跟我們說。

“同學們，都停一停。”

大家紛紛從書本上抬起頭，掛著厚重的眼鏡，隔著玻璃片看老師。

“最近大家考試挺累的，這不是元旦到了嗎？學校發話了，讓每個班級出個節目，大家有什麼想法沒有？”

幾個學生搬來了樂器，我們一看就忍不住歡呼起來。

實在是念書太無聊了，有放鬆的機會，誰不想啊。

頓時班上一陣哄然大笑，幾個比較皮的同學一下就竄到那幾台樂器麵前，有風笛，有電鋼琴，還有薩克斯。

我不知道老師從哪裏拿來的東西，我一個農村來的孩子，自然是不會樂器的。

“我們班上有沒有同學唱歌好聽的啊？或者誰想自告奮勇，上來唱一首的。”

“我知道班上有幾個同學會樂器，大家都上來挑一件，我們班就來個單人唱歌，樂器伴奏，你們看看怎麼樣？”

“好！”

“好好！”

一次同時，班上大部分同學都看先前排左側的角落的位置，那裏常年有個趴著睡覺的異類。

異類不是說他成績不好，相反朱曉峰的成績很好，但他又不愛學習，上課經常睡覺。

有一次他似乎是跟人打賭輸了，被迫上台唱了一首歌，那時候我們才知道，這個學霸兼異類居然這麼會唱歌。

朱曉峰撩起眼皮看了台上的同學一眼。

“不去。”

“別啊！”

“朱曉峰你唱歌這麼好聽幹啥不去？！”

“就是，上去我們班一準兒第一！”

............

同學你一言我一語的起哄，他的同桌更是二話不說，把朱曉峰提溜起來推到了講台上。

老師一改往日嚴肅的模樣，笑眯眯的拍拍手。

“行了，就這麼決定了，平常的時候你們要多練練，幾個同學組個隊，到外頭操場唱歌去了。”

我什麼也不會。

從小的自卑心理讓我覺得這是屬於他們城市孩子的活動，我不該去插一腳。

音樂隊時常在下午下課的時候在操場練習，不免涉及到要喝水，我這個班級體委就上場了。

要辦元旦晚會的事很快就在學生裏麵傳播開了。

剛開始操場上隻有一兩支隊伍練習，漸漸的加入的隊伍多了，操場就不夠用。

下午剛下完課，同學們呼啦啦的就往操場跑。

剛好我們班和隔壁班占的位置就前後距離，但是對方要表演舞蹈，想占過我們的地方，我們自然不樂意，雙方不免有些口角。

朱曉峰是個脾氣不算好的人，再加上這幾天又趕鴨 子上架，被催著去唱歌，一下子就拉下臉來，和對方吵了幾句。

對方的班長是個五大三粗的胖子，這幾天因為搶地盤的事，也憋著一股勁，見朱曉峰嘴上不饒人，也火了。

“你們什麼意思啊？這是公共地盤，你們占的就是你們的嗎？”

“我們要用還要經過你們的同意啊？”

“那當然，是我們先占的，就是我們的位置，怎麼？不服啊？不服來打啊！”

“你別欺人太甚，別以為你們一班的成績好就囂張！下次月考，看我們怎麼收拾你們！”

“哎呦，千年老 二也敢在我們麵前囂張啊？你們很厲害嘛！”

“不就是占個位置嘛，想要啊，過來搶啊。”

“好，你這可是你說的！”

“同學們，他說搶，那我們就搶！”

老規矩，班上的同學不喜動武，學校也禁止打鬥，被高中生活壓抑的沒有自我的學生，恨不得此時能下雨打雷，把這半邊操場給劈碎了。

大家看熱鬧不嫌事大。

朱曉峰一改之前萎靡的樣子，將話筒隨手一扔，朝我招呼：“李 向陽，怎麼著？敢不敢跟他們打一場？”

我呲牙一下：“自然是敢的，求之不得！朱曉峰你可是前鋒主力，我們可要看你的。”

“行，去把弟兄們招呼起來，幹他！”

朱曉峰抬起手摟住了我的肩膀，笑眯眯的樣子，那幾顆大白牙晃的我眼都花了。

我朝音樂隊裏其中一個人打了個眼色，人很快跑到教室，呼啦啦的把班裏二十幾個男同學給呼了過來。

很快籃球場上清了場，一班男生和二班男生都站在了彼此的對立麵，雙方挑出了人在籃球場上對峙。

我說：“小胖子，你們二班一個千年老 二，當真要挑釁我們呐？你要是輸了，你這個班長可就丟臉了，到時候可別哭鼻子。”

“少廢話，說跟你打就跟你打，怎麼？你不敢呐？”

“朱曉峰，我看你不順眼很久了，早想收拾你了！”

“喲，是嗎？那正好啊，我也看你不慣很久了！”

突然之間朱曉峰抄起籃球往小胖子麵門呼去！

我動作更快，直接開始了進攻。

小胖子罵了一句，也帶著人呼啦啦的跑起來。

有句話說人的腦子和運動能力，是成正比的，一班和二班每從高一到高三，每一年期中期末考試，每個月的月考都比著勁兒的爭第一。

可惜1班有一個定海神針一樣的班主任，還有一群不服輸的高中生，二班就比較拉垮了，常年第二，有時候甚至會掉到第三第四。

這可讓二班的班長那個小胖子不爽很久了，我十分有理由懷疑，他就是借著這次搶位置的機會，想收拾我們班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