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為何要退親?!」
這個節骨眼退親,豈不連最後一個拒絕皇帝的托詞都沒了?
父親話都說不順了,疾步過去想扶青年起來,但他巍然不動。
「承蒙蘇伯父看得起與我林家結親,隻是如今韻兒將入宮為妃,是我高攀不上了,今日便求伯父還了信物,答應我的請求。」
青年又作了一拜,起身眼圈泛紅,恨恨盯著我,「說來鄙人還要多謝大小姐,若不是有您屈尊降貴來我麵前提點,我都不知道還有這一出,險些誤了韻兒前程,她有你這個姐姐,真是一大幸事啊!」
父親回頭,不敢置信問道:「他在說什麼?」
我起身朝皇宮方向行了禮,「依陛下的意思,擇日接蘇家二小姐蘇韻入宮,我是主事女官,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罷了。」
回蘇府之前,我先去了林家。
告訴他們婚事作罷,望林家有自知之明主動放手,不要把貪慕榮華另攀高枝這頂帽子扣在蘇家身上。
父親還以為兒女婚事可以周旋,卻忽略了他的「女婿」,是皇帝。
聖旨還在我袖中正熱乎著呢。
話音剛落,啪一道巴掌扇在了我臉上,「你這孽障,你想害死你妹妹!?」
我靜靜看著眼前這個名為父親的人,他也知宮中艱險難熬,卻將我丟在那裏十五年不聞不問,為了避嫌,甚至宮道偶遇都不肯對我言語一二。
可現在他卻大發雷霆。
我和妹妹同為他的女兒,為何偏心至此呢?
父親尤不解氣,還想動手,被我抬手架住了。
「前一下當我因自作主張去林家向你賠罪,這一下就不必了,午後我還要回宮向陛下稟報,陛下若是看見脂粉遮都遮不住的巴掌印該怎麼想?」
宮是蘇韻要進的,命令是天子下的。
我不過是皇帝手中一把好用的刀,但眼前這兩人彷佛著了魔迷了眼似的,將原因都歸結在我身上,不免好笑。
臨走前,我去給早逝的母親上了柱香,最後站在父親書房外深深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