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夫君高中探花,卻杳無音訊。
我去尋他,
隻見輕紗揚起的馬車裏,被長公主擒住的一節雪白脖頸。
如引頸悲鳴的鶴。
我的夫君,被長公主囚做禁臠。
那日過後,我又撿起了刀。
我曾是個殺手,有一把薄如蟬翼的刀。
終有一日,這把刀,會架在長公主的脖子上。
……
「丫頭,快跪下,你不要命了?」
衣袖被人拉扯著,我順著這股力道跪伏在地,卻不肯低頭,死死地盯著長街中央那架輕紗揚起的馬車。
馬車裏是一姿容華麗的年輕女子,外衫鬆鬆垮垮披散在身上,露出光滑雪白的胳膊。
染著豆蔻的指甲抓攏,狠狠掐在身側男人的脖子上。
「那是攝政長公主吧,又新得了個男寵?」
「這個可了不得,當朝探花,聽說長得極好看,公主可是喜歡得緊呢。」
「探花郎,還是個有學問的,竟像個女人一樣出賣色相。不知羞恥,我呸。」
耳邊是低聲謾罵的聲響,一句句鑽到我的耳朵裏。
我一個字都不信。
十日前,有皇家暗衛夜半踏進我屋門,一招一式間皆是殺招,誓要取我性命。
我費了一番力氣,方才反殺。
他們誓死不肯說出受誰命令,隻是衣物上繡著的攝政長公主府的暗紋,我是認識的。
畢竟,八年前,我從這群人手裏,死裏逃生。
2
我緊緊盯著馬車上幾乎被公主攬在懷裏的男人。
當朝探花郎,顧寒越,我的夫君。
他背對著我,看不到表情,安靜地伏在公主肩頭。
長發披散,著一身白衣,被迫仰著頭,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
如被囚的鶴。
曾經驚才絕豔,光明坦蕩的少年郎,硬生生跌落在泥潭裏,沾了滿身的汙泥。
被縛住手腳無法逃脫。
受萬人唾罵。
3
我攥緊了藏在袖子裏的匕首。
三個月前,送顧寒越進京趕考的時候,我不曾料到,他會一去不回,再無音訊。
就像顧寒越也不曾知道,他撿回家悉心照料的姑娘,其實,曾是一個暗衛。
被皇室暗中培養的暗衛。
我悄無聲息地站起身,遠遠跟在長公主的車架後麵。
我得去救他。
也要去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