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寅的嘲笑,李克的神色瞬間變化。
一旁的太監見狀連忙退到一旁,不想被卷入其中。
李克臉頰微微抽搐,打量著大笑的李寅。
“三弟,你今日很不尋常!”
“不論是忽然暴起擊傷了程潛將軍!”
“還是在大殿上公然抗旨。”
“這都不是你過往這些年裏會幹的事情!”
“如果說你是臥薪嘗膽,之前的演技也未免太逼真了。”
“你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李寅猛地推開扶著自己的李寅,先前走了幾步,隨後又輕哼一聲扭頭看向李克。
“很簡單,我不想成為你和太子鬥法的犧牲品或者棋子。”
“你說我之前隱忍也好,窩囊也罷!”
“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你魏王殿下一心謀劃著未來,為何總回頭看過去過去呢?”
“你在是害怕嗎?”
“哈哈哈!”
李寅笑著走出大殿,留下神色憤怒又驚恐的李克。
回到後宮的李晟仁猛地拍了一把桌子。
“李寅那小子,到底搞什麼鬼!?”
獨孤皇後聞言為李晟仁呈上一碗熱茶。
“陛下消消氣,李寅這孩子他怎麼了?”
李晟仁接過茶水輕啄一口,隨即皺著眉頭,言語中帶著幾分火氣。
“朕把李寅冊封為滇王,封地選在了成都。”
“其他皇子求都求不來的東西,他可倒好,一口回絕了朕。”
“你說他作為兒子,不該這樣回絕父親的好意吧!”
“你說他作為臣子,不能當堂抗旨不遵吧!”
“最後他又說自己想要到隴西,為國朝守衛西陲。”
“皇後,你說這孩子...”
獨孤皇後輕輕拍了拍李晟仁的後輩給他順氣。
然後她思索片刻笑著說道:“或許那孩子本就不想要陛下的好意。”
李晟仁有些錯愕的看向獨孤曦。
“皇後,這是什麼意思?”
獨孤曦坐在李晟仁身旁,輕聲細語地解釋起來。
“李寅那孩子從小便生活在看似寬鬆實則壓抑的氛圍之中。”
“他府上不僅僅有陛下派去暗中保護他的高手。”
“就連府上的奴才也都是各懷鬼胎。”
“這種情況下,陛下明麵上對他的好意,隻會讓他恐懼和害怕。”
“陛下如果覺得自己虧欠他,便繼續暗中默默給予他幫助吧。”
李晟仁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卻又操心起了封王的皇子們就藩的問題。
...
李寅府上,或者說肅王府上。
從冊封大典上回來的李寅先是休息了大半個時辰,隨即便直奔自己王府的馬廄。
高寵和冬兒見狀也不知道自家殿下是怎麼了。
隻能快步跟上李寅的節奏。
等李寅品鑒完自己府上馬廄中本就不算多的馬匹後,輕笑著摸了摸身邊駿馬的腦袋。
駿馬對李寅根本沒有一點抵觸,甚至還望李寅身邊湊。
“殿下,咱們現在是不是可以掛上寫著‘肅王府’的匾額了?”
李寅聞言輕笑著看向冬兒。
“怎麼,這麼急著成為肅王府上的丫鬟啊?”
被戲弄的冬兒連連搖頭。
“封王之後,殿下你的俸祿可就是親王級別了。”
“到時候看看誰還敢克扣殿下的俸祿。”
李寅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高寵。
“高寵,這事你去辦吧!”
“喏,這是我的肅王金印”
“誰在克扣府上的俸祿和口糧,直接用金印砸他。”
高寵愣了一下,隨後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地雙手捧著金印,就連走路也不敢太快。
就在高寵離開沒多久,工部的人便過來將“肅王府”的匾額掛上。
冬兒看著工部的人掛上匾額,纖細的小腰杆也不由挺直了。
然而她卻聽到工部的小吏們低聲嘀咕。
“這肅王是不是瘋了?”
“聽說本來陛下要給他封在成都呢!”
“天府之國,沃野千裏,風景秀麗,還有蜀錦...”
“沒想到這肅王竟然拒絕了,反倒要個隴西。”
“就隴西那崇山峻嶺,胡漢雜居的邊陲之地,給我封五品,不,三品,我都不去。”
等到工部的人離開後,冬兒繡眉緊皺。
而不多時領了幾大車糧食和一大箱銅錢的高寵也神色異樣地走了回來。
“哇,這次怎麼一下領來這麼多俸祿啊?”
冬兒看到幾大車糧食不由感歎一聲。
高寵卻將冬兒拉到一旁低聲說道:“冬兒,我拿著殿下的金印去領俸祿,竟然全程暢通無阻。”
“但是我聽人小聲嘀咕,說咱們殿下是瘋子。”
冬兒當即粉拳砸在高寵頭上。
“那你揍他沒有。”
高寵支支吾吾顯然是沒有動手。
看到自己的跟班躲在角落私語,李寅故意輕咳一聲。
頓時把高寵和冬兒嚇了一跳。
眼見是自家殿下,高寵連忙恭敬地將金印奉還。
隨即給了冬兒一個眼色,顯然是不想讓冬兒把那些議論告訴李寅。
“高寵,冬兒,你們兩個搞什麼呢?”
高寵那種心事全寫在臉上的人給冬兒使眼色。
李寅就是沒有諸葛之智也知道,兩人肯定有什麼事情。
冬兒見殿下詢問,索性便將聽到的消息告訴給了李寅。
李寅聽後當即點頭。
“他們說的沒錯啊。”
“我是放棄了成都,選擇了隴西。”
“你們兩個不會想跟著我去成都享福吧?”
冬兒和高寵得知自家殿下真放棄了成都,頓時有些急了。
倒不是他們真想去成都享福,畢竟再苦的日子他們都跟著李寅熬過來了。
忠誠!無需多言!
他們是不明白為什麼放棄好的而選擇差的。
“殿下,為什麼沃野千裏和崇山峻嶺,你選擇了崇山峻嶺?”
李寅笑著看向兩人,轉過身環顧四周。
“這樣被人監視的日子,你們還沒過夠啊?”
...
“瘋子,我看李寅完全是瘋了!”
魏王的幕僚們此刻根本無法 理解李寅今天異常的表現。
坐在主座上的李恪神色陰沉。
“罷了,先不說李寅了。”
“他對本王來說不過是苔蘚之疾。”
“如今眾皇子已經冊封完畢,太 子 黨定會奏請眾王就藩。”
“眼下本王需要你們拿出對策,讓諸王就藩,而我仍舊能夠留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