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在當天晚上，沈老大凍得瑟瑟發抖的回了家，坐在烤火爐前，露出自己已經被凍得發的腫了的手和耳朵。

沈老太一門心思的掛念著自家的孫女，見沈老大回來，連忙湊上前去詢問，“怎麼樣，老大，有沒有找到？”

沈老大搖了搖頭，不敢對上母親失望的目光。

“我已經找遍了後山，沒發現孩子的屍體，也沒發現孩子，恐怕不在後山。”

沈老太聞言，急的連連掉眼淚。

“可是我都已經把這村裏問了個遍，也沒人發現我孫女的下落，難不成就這麼消失了不成？”

她看一眼自家的每個人，打量著，最終把目光鎖在了本就看不順眼的顧秀芬身上。

“你最近怎麼沒找明珠？明珠好歹也叫你一聲三嬸，孩子丟了你也不找，到底是不是我老沈家的人？”

沈老太這段時間本就心裏有氣，現在找了個能夠發泄自己怒意的地方，更是對顧秀芬有意見。

她被這麼一指責，本就心虛，更是不悅，也顧不得什麼，便直接頂撞她，“娘，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好歹也是找了的，問了不知道多少個鄰居，那得到的消息不都是石沉大海，還有什麼好說的？而且你們出去找娃，家裏的飯菜哪頓不是我做的，這家裏總得有人吧？”

一聽見她伶牙俐齒，沈老太心中便氣不打一出來指著她的鼻子，又想到了那天孫女失蹤時的情景。

“家裏總得有人，那為什麼孩兒失蹤的時候你不在？現在倒是說起這些好聽的話，早幹嘛去了？你不盡心盡力的找孩，找了個這麼理由來敷衍我，誰知道你是不是幹了什麼。”

沈老太本是這麼無心一說，可是誰知道竟然戳中顧秀芬的心虛的地方，她頓時臉色就急得發紅了，想要直接來撇清自己。

“娘，可不帶有這麼誤會人的，明珠丟了，我心裏難過，但是你這麼誤會我，可就不是了，好歹這明珠以後也叫我一聲三嬸，我怎麼可能把孩子弄丟？”

沈老太聞言，見她反駁，便要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家裏所有人見狀，頓時上前拉住她。

“娘，消消氣，為了此事，咱動怒也是不值，就先這樣算了，而且現在還是找娃比較重要，關於這三弟媳的事，咱也不確定她到底當時在不在？況且這家裏的飯菜也的確是她做的。”

孫桂芬上前安撫沈老太，顧秀芬經她這麼一說，感覺自己臉上更加臊的慌，便還要嘴硬。

“大嫂，你當時去晾衣服了，不確定我到底在不在，那肯定就是不在呀，不然我能眼睜睜的看著孩子弄丟嗎？你這麼跟娘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真就我把孩子弄丟的了。”

顧秀芬氣鼓鼓的坐在那凳子上，沈老太見她不服，還要動手，又被家裏人給攔住。

正當婆媳二人鬧得不悅的時候，顧老太便出現了。

她臉上有著最近富態的光，她都已經家裏富貴了這麼長時間，倒是第一回來見沈老太，卻不想剛好撞見自家女兒在這兒受委屈的情形。

“你們自家的孫女丟了，就要發難於我女兒，沒有這樣的道理，如果這婆媳處不下去的話，那我就帶我女兒回娘家了！”

反正他們家最近有錢，養個女兒也不成什麼問題。

沈老太聞言，連忙揮手，“可趕緊滾，我這家裏可不歡迎她，早點離婚也沒什麼不好，浪費我們家彩禮錢！”

顧秀芬見沈老太罵的難聽，還要反駁，但是卻也被自家娘給攔住。

沈老太氣的胸口一起一伏，孫桂芬在一旁也看得連連歎氣，最終給她倒了杯涼茶。

“娘，你喝了消消氣，就別跟三弟媳置氣了，現在怎麼也應當先把明珠找著再說。”

孫桂芬因為沈明珠是在自己洗衣裳的時候被弄丟的，心理就怎麼都過不去這個坎，這段時間心中也一直鬱結。

她安撫好沈老太後，便去廚房燒飯了。

沈老三掙工分這會兒才回來，可是卻在剛進門時，摔了個大馬哈，牙磕掉了老遠。

他捂著自己滿嘴的血，想找草紙擦了。

沈老太剛剛目睹這一切，也是一言難盡。

“看看看看，這不是孫女走了，咱家就變倒黴了嗎？我都已經說了，咱家的富貴就是明珠帶來的，你們竟然還不願意找。”

沈老三對著鏡子裏，看著自己這已經被磕毀的門牙，一言不發，不知心中作何感慨。

可沈老太卻始終心疼自己那下落不明的孫女。

外頭正下著鵝毛大雪，也不知道沈明珠如何了。

沈明珠這廂正被裹在一個毛毯裏，凍的瑟瑟發抖，嘴唇發紫，臉色青白，一點靈氣都沒有了。

她已經從最開始的人販子那兒被放走，換了好幾個人販子，有男的有女的，她現在也不知道最終來處置自己的究竟是誰。

偶爾毛毯會被掀開，沈明珠看著外頭的環境，能夠猜到自己已經被賣離這山村。

「我不會被人虐待吧？這人販子難道是要賣我？他不虐待我嗎？謝天謝地，不虐待我就好，可是我感覺今天要被凍死在這兒了。現在看起來是在縣城，他應當也不至於騎自行車拉我到太遠的地方，可是外麵好冷啊。」

沈明珠在心底已經感到了陣陣絕望，她隻是舍不得心疼自己的奶奶。

她已經凍得渾身無知無覺，甚至還會發熱，沈明珠知道，這是自己的幻覺。

“賣女兒了，我們家已經窮得叮當響，再也養不下這女兒了，如果有好心人的收留的話，就把她給買走吧！”

最新的人販子抱著沈明珠連連磕頭，在四周擁擠的人潮中，說著這些叫賣的話。

能從嗓音聽出來，是個女人。

隻是沈明珠感覺自己的命運被掌控在別人的手裏，很是悲愴。

她想哇哇大哭，可是這會兒已經被凍的連哭都哭不出來。

“這女孩還挺漂亮的，看起來不像是......”

一位年輕女子跟身旁的男人竊竊私語，卻被男人刻意拉了一下袖子，有意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