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我眼裏的抗拒不像做戲,陸寒山眼裏也閃過片刻的怔愣。
但很快就被不耐煩給取代,“樂顏,別給我鬧脾氣。”
我不喜歡他總是用這樣的語氣對我說話,連帶他那張讓我暗戀多年的臉,都開始減分。
“我是你的妻子對吧?我自殺住院,你回來沒有一句關心也就算了,現在又咄咄逼人地指責我,陸寒山,你憑什麼這麼糟踐我?”
我的憤怒似乎也點燃了他的火線。
他用力握住我的手腕,語氣冰冷,“因為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他的力氣太大,又剛好握住了我割腕自殺的傷口。
我忍不住吃痛,卻強忍著沒有出聲。
眼眶裏有淚水打轉,我在陸寒山眼裏看到了自己眼淚要落不落,無比狼狽的樣子。
陸寒山突然收回手,將我轉過身去,從背後抱著我,語氣冰冷:
“這次就算了,以後不準假裝自殺來威脅我。”
我掙紮了一下,陸寒山更加用力,擺明了不想讓我頂嘴。
我跟他的力氣相差過大,動了幾下,發現沒什麼用,也就隻能作罷。
第二天醒來,陸寒山已經不在身邊。
我隨便穿了件衣服下樓,就看到他已經在餐桌旁邊吃早餐。
管家在他身邊,跟我打招呼,“樂小姐,早上好。”
我站在那沒動作,陸寒山頭也沒抬,“下來吃早餐。”
雖然隻是早餐,但豐盛程度也讓我咋舌。
我忍不住想,不愧是豪門啊,吃個早餐都這麼大排場。
我就坐在陸寒山對麵,看到管家給我上了一盤西米露,聞到芒果的味道,我皺起眉,“怎麼有芒果啊?”
管家道:“這是藝雲小姐特意送過來的,也是藝雲小姐的最愛,從歐洲那邊空運過來......”
我一下就沒了胃口,“不吃了。”
銀質刀叉碰撞瓷器,發出清脆的響聲,陸寒山抬眸看我,聲音清冷,“樂顏,適可而止。”
我憋了一肚子氣,“不吃芒果也礙著你了?”
“你不就是因為這是藝雲送過來的,所以才不吃?”
陸寒山臉色冰冷,“樂顏,你什麼時候能收斂下你的嫉妒。”
我?
我嫉妒薑藝雲?
我不知道25歲的樂顏在陸寒山麵前是什麼樣子,估計是又卑微又小氣的形象。
但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是夫妻,他連我芒果過敏都不知道嗎?
我剛要開口,管家突然道:“先生,藝雲小姐到了!”
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寒山,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門口,一道纖細的倩影走了過來。
不論是管家還是阿姨,都對她很是熟稔,一看就知道經常來往。
我隻看一眼,就知道這個人是薑藝雲。
我注意到管家的稱呼,我是名副其實的陸太太,他喊我樂小姐,喊她卻是藝雲小姐。
其中的親疏程度,一聽便知。
難怪25歲的我會這麼針對薑藝雲,作為陸寒山明媒正娶的妻子,卻始終比不上他對另一個女人明晃晃的偏愛,還打著青梅竹馬的幌子,誰都會心態失衡。
薑藝雲很是關心地看著我,“樂小姐,聽說你割腕......現在還好嗎?”
我從鼻子裏哼出一聲,對她不假辭色。
我不知道25歲的我在他們麵前是什麼樣,或許很窩囊,或許因為太愛陸寒山,所以任由他們頤指氣使——
但現在的我,是18歲的我。
我根本不愛陸寒山。
所以也根本不需要忍氣吞聲。
薑藝雲有些為難地對陸寒山道:“寒山,對不起,樂小姐好像不想看到我,我或許不該來......”
“你知道那還來?”我直截了當,“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薑藝雲瞬間漲紅了臉,陸寒山冰冷嗬斥我,“樂顏,別再無理取鬧。”
他給薑藝雲解圍,我心裏不痛快,對他的印象再次大打折扣。
原本一醒來就跟暗戀的男神結婚了這件事,還讓我有些激動跟慶幸——
但現在看來,陸寒山也就那樣。
再帥再有錢又怎麼樣?對自己老婆棄之敝履,顯得自己很牛逼嗎?
有本事當初別娶啊!
我憤憤不平,薑藝雲倒是溫婉又平和,“寒山,我這次來,是專門邀請你去我的慶功宴的......”
說完,她似乎才意識到,我一個大活人站在這裏,她不邀請我也說不過去,隻能對我道:“樂小姐也一起去吧?”
我原本是不想去的。
但是看到薑藝雲眼底暗暗蘊藏的不屑跟挑釁,我突然就勾唇答應了,“好啊,畢竟我是陸太太嘛,總要陪著陸寒山應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