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3

「寧知修，你打我罵我都衝著我來。」

「微微她還是個孩子，她是你的女兒，我不會放過你的。」

方雨菲激動的聲音從嘶啞的喉嚨裏喊出。

「啪。」

清脆的巴掌聲落下，周圍一下變得寂靜。

「方雨菲，就憑你還敢威脅我，該和醫生怎麼說你知道的吧。」

「要是我出事，看你和那個賠錢貨怎麼活。」

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男人威脅的聲音再耳邊炸開，這具身體對這個聲音格外恐懼。

條件反射的抖了一下。

腦子湧入寧久微的記憶。

寧久微就是要成為我幹女兒的那個孩子。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她的體內蘇醒。

她今年五歲，那距離我車禍發生已經五年了。

孩子為數不多的記憶被爸爸對媽媽的謾罵與毆打充斥，媽媽總是沉默的接受。

她知道打媽媽的這個人是她的爸爸。

她想保護媽媽，可每次都會害媽媽被打的更慘。

記憶力他們現在住的那個房子。

是我陪方雨菲一起裝修的，設計的時候，因為寧知修是音樂老師的緣故。

家裏麵準備了鋼琴，因為怕擾民，專門做了全屋的隔音處理。

沒想到方雨菲的一腔愛意卻成了寧知修施暴的最好掩護。

真是太可笑了。

病床的簾子被掀開。

方雨菲看見我坐在床上盯著她。

嘴角勉強勾起一抹笑

「寶寶，還疼嗎？」

眼前的方雨菲比起五年前蒼老了很多。

本該是滿頭黑發的年紀卻夾雜幾絲白發。

看她笑的這麼勉強，眼睛裏是化不開的悲傷又有些麻木。

我隻感覺眼睛酸酸的，大滴的淚水從臉上劃過。。

「寶寶，不哭啊，媽媽在。」

方雨菲見我哭了，以為我是傷口疼。

伸手把我攬在懷裏安慰。

4

「我是…」

我想和方雨菲解釋我是林知知。

話在嘴邊又咽了回去。

如果她知道我是林知知。

那她的女兒，真正的寧九微去了哪兒？

我不知道寧久微還能不能回來。

「嘶」

出神間我習慣性想要伸手去抓頭發。

抬手卻碰到了方雨菲身上的傷處，讓她疼的猛吸一口氣。

寧知修！

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讓方雨菲擺脫這個魔鬼。

至於其他的事情都不急。

5

「媽…媽媽」

我學著記憶裏寧久微的語氣叫著方雨菲。

「媽媽，你和他離婚好嗎？」

方雨菲聽到我的話身體一僵。

沉默片刻緩慢搖頭。

「寶寶怎麼會這麼說？」

「他打你，我保護不了你。」

方雨菲聽到我的話瞳孔顫抖著。

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起了說會保護她一輩子的林知知。

「對不起寶寶，媽媽不能。」

聽到她地回答我倒是不意外。

方雨菲懷孕的時候胎像不是很穩，醫生建議她多臥床休養。

寧知修就讓她辭職在家。

而寧久微的記憶裏，媽媽每天都陪著她照顧她。

沒有工作沒有收入。

母女兩人靠著寧知修給的微薄生活費過日子。

寧知修一直不喜歡寧久微，覺得她是個女孩，斷了他的根。

對寧久微和生了女兒的方雨菲一直很糟糕。

每個月的工資隻給一小部分，有時候連糊口都不夠。

因此寧久微都五歲了，看起來卻和普通的三歲小孩一樣小小的一隻。

「方雨菲，你要感謝我還肯給你們以後飯吃。」

「方雨菲，如果不是我你們根本活不下來。」

「方雨菲，你就是個廢物，什麼都幹不好。」

寧知修除了對方雨菲家暴。

還時時刻刻都在貶低方雨菲。

讓方雨菲覺得自己是個很差勁的人，很失敗的母親。

讓她沒有勇氣反抗寧知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