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敢瞪我?我供你這個賠錢貨吃穿,還供出個仇人來了,趕緊幹活去,再偷懶看我不打死你。」
繼父的聲音如同雷鳴般在我耳邊響起,他那粗糙的手揮舞著,仿佛隨時都會落下。
我知道,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勞的,隻能讓自己受到更多的傷害。
巴掌劈頭蓋臉地打過來,打得我暈頭轉向,被迫從回憶裏抽離出來。
「別打了,我去幹活,把我打死就沒人幹活了。」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盡管內心充滿了恐懼。
我躲開他的攻擊,快速跑到廚房開始刷碗。這是我每天都要做的事情,但今天,我做這些的時候心中有了不同的打算。
大概是習慣了我的唯唯諾諾,沒想到我還敢應聲,呸了一聲又罵罵咧咧的出去了。
繼父顯然對我的反應感到意外,但他並沒有繼續追究。他隻是吐了一口唾沫,然後走出了廚房。
我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平靜,我必須找到改變現狀的方法。
我鬆了口氣,幹完活,不自覺轉了出去。
這是劉旻的學校門口,我怎麼不自覺的走到這裏來了。
記憶中,這條通往學校的道路曾是我每個星期都要走過的路,每次手裏都提著裝滿愛心便當的籃子,心裏滿是對劉旻的暗戀之情。
現在想起來,那些日子仿佛是另一個人的生活,愚蠢而又無謂。
晦氣。
那時候的我怎麼就那麼天真呢?以為用這種方式能換取他的一絲關注,卻不知道在他眼中,我不過是個笑話。
不過這個時候我們還不認識,相遇也是一年半之後的事情了。
想到這一點,我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至少在這個時候,我還不需要麵對那種被無視的尷尬,還可以避免那些不必要的情感糾葛。
我打定主意繞著他走,轉身離開的時候卻撞到了相似的一幕。這一幕讓我心中的情緒複雜到了極點。
如同我死前,那對拉拉扯扯的狗男女。
他們的存在是我前世的噩夢,是我悲劇的導火索。
看著他們那副甜蜜的模樣,我心中的怒火和嫉妒幾乎要將我吞噬。
他們怎麼可以那樣無憂無慮地享受著愛情,而我,卻要忍受著生活的折磨和心靈的煎熬?
這時的劉旻略顯青澀,和女友走路的時候還不忘記親熱。
他的笑容,他的眼神,都透露出對這個女生的喜歡和寵溺。
看清楚那個女生的樣子,我如遭雷擊般定在原地。
及腰的長發,素淡的妝容,潔白的裙子,是我前生的標配。
我曾以為這些是劉旻喜歡的樣子,是我為了迎合他的喜好而精心打造的自己。
但現在我才知道,這一切不過是我自以為是的幻想。
而且是劉旻三翻四次要求的!每一次他提出要求,我都盡力去滿足,以為這樣就能贏得他的心。
我以為他會因此而愛我,卻沒想到,我隻是他心中那個完美形象的替代品。
包括那張臉,竟然和妝後的我有個六七分像!
這個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而我,卻成了這個巧合的犧牲品。
我前世活的是真窩囊啊,老公出軌,重活一世發現自己竟是替身。
我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卻沒想到在別人眼中,我隻是一個複製品。
原來我自始至終都是個小醜,我想笑,眼淚卻流了下來。
這是多麼諷刺的事實,我曾經那麼努力地想要成為劉旻心目中的完美女人,卻不知道自己在他眼中不過是個笑話。
我為前世的自己不值,為那些年浪費的感情和時間感到悲哀。
但現在,我已經不再是那個軟弱可欺的我。
「你怎麼哭了?」女生擔憂的靠近我,給我遞了張紙。
她的聲音溫柔而充滿關切,仿佛怕嚇到了我。
我接過紙巾,心中卻是五味雜陳。她怎麼可能會知道,她的一句話,一個動作,都像是在提醒我前世的痛苦。
「還能怎麼了,失戀了唄,我和那些男人可不一樣,你可得珍惜我。」
劉旻看向女生的眼底愛意濃烈,幾乎灼傷了我。
他的話語輕鬆而自信,仿佛在這個世界上,他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對這個女生的占有欲和得意,仿佛已經忘記了曾經對我說過的話,做過的事。
「我沒事。」
我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我知道,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崩潰。我要堅強,要讓自己變得更好,不再為任何人所動搖。
上輩子被蒙在鼓裏,這輩子知道了真相。這個事實雖然殘酷,但也讓我看清了自己的路。
嗯,怎麼不算幸運呢?至少這一世的我知道了真相,知道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我不會再像前世那樣盲目地追求愛情,不會再讓自己陷入那樣的困境。
酒吧裏喧囂不止,震耳欲聾的音樂、尖銳的笑聲和玻璃碰撞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嘈雜。
我是不喜歡這個環境的,空氣中彌漫著酒精和煙草的味道,讓人感到窒息。
燈光昏暗,閃爍的彩燈像是在訴說著這裏的頹廢與放縱。
但我需要錢。
在這裏兼職,我可以在開學之前湊齊學費生活費。
每當夜幕降臨,我便換上製服,化身為服務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端酒送水。
這份工作雖不體麵,卻能讓我維持生計。
當然,在這裏也要時刻擔心被客人調戲。
有時,醉醺醺的客人會伸出油膩的手,試圖觸碰我的手臂或者背部,我總是要巧妙地避開,保持著職業的微笑,心裏卻是厭惡與不安。
可我沒辦法避免。這是我唯一的選擇,為了生活,為了夢想,我必須忍受這一切。
每當這樣的時刻,我都會提醒自己,這隻是暫時的,隻要堅持,總有一天我會離開這裏,去到更廣闊的天地。
所以,無論遭遇什麼樣的困境和挑戰,我都會咬緊牙關,堅持下去。
「來,那個服務員,就你,低著頭那個,給我們房間拿兩瓶酒。」聲音如同砂紙般粗糙,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語氣。說話的人滿身酒氣,滿背紋身,一看就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