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我一臉無辜,“你忘了嗎,輔導班的老師會打電話的。”
嶽薇薇愣了一下,又挽住我的胳膊,“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我渾身起滿雞皮疙瘩,想吐也沒推掉她的手。
之前她跟我說,她和顧朝什麼都會做,我勸她做好保護措施,她還說我不懂那種情緒上來的意亂。情迷。
所以後來才有了孩子那事,她的孩子被她媽逼迫流掉,她怪在我頭上,說要不是我告密,要不是我不肯陪她,孩子就不會沒有,我害了一條命,怎麼還能心安理得地高考。
她惡狠狠地扯著我的頭發,要把我賣到大山深處最原始的地方,淪為生育工具,豬狗不如。
人販子給的買家裏,她親自挑了一個滿身流膿的老頭,老頭還有一個中年的兒子,兩人都是光棍。
我想起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指甲深深地掐進肉裏,抑製不住渾身發抖,“我才不會告密。”
是啊,這一世,我什麼也不會做。
我和她橋歸橋,路歸路,看著她墮入深淵,那是她罪有應得。
可嶽薇薇不死心,她央求我,“容曦,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好事我肯定不會忘了你。談戀愛感覺很好的,不如我給你介紹個男朋友?”
我知道她在想什麼,現在她媽給她禁足了。
如果我和她成了一夥兒的,我們就理所應當地一起逃課,我能望風,還能當她的借口。
嗬,這就是最好的朋友。
我搖了搖頭。
她急了,指甲掐進我的胳膊裏,“我們不是說好做什麼都要一起嗎?”
我麵無表情,“我很忙,要學習。”
“學習學習,又是學習。”嶽薇薇鬆開我的手,生氣地站起來,“你不覺得這樣的人生很無趣嗎?一眼望得到頭。”
時間一天天過去,嶽薇薇很久不能和顧朝私下見麵,顧朝有了新歡。
他嘴裏嚼著口香糖,肆無忌憚地攬著別的女孩。
嶽薇薇哭得眼睛都腫了,“顧朝,我不是故意不跟你見麵的。”
“哦?”
她緊緊抱著他的腿,“我不想跟你分手。”
顧朝俯下身去,笑嘻嘻地朝她的臉吹口氣,暗示她,“你那個朋友不錯,我兄弟看上了。”
這些都是別的同學偷偷告訴我的,她們都看不下去了,要我小心一點嶽薇薇。
嶽薇薇果然找上了我,“隻是吃個飯,很正規的地方,不會做什麼,容曦,你就當交個朋友。”
這是上一世沒發生的事,不過我當然不會去,我一臉冷靜地拒絕了。
嶽薇薇發了好大的脾氣,把我送她的石膏娃娃砸得粉碎,碎片就砸在我腳邊,“我男朋友請吃飯,容曦,你卻不去,我把你當最好的朋友,你把我當什麼?”
以前隻要她有一點生氣,我都會哄她,順從她,但這次我沉默了。
曾經,我確實把你當最好的朋友,而你呢?
我看不穿她溫柔的外表下到底在想什麼,藏著多麼惡毒的心思。
嶽薇薇更著急,“容曦,吃個飯而已,你難道要我跪下來求你嗎?”
我卻笑了,“吃個飯而已,我說不行,你為什麼反應這麼大呢?”
我看到她眼裏的心虛,決然轉身。
她跺著腳,在我背後嘶吼,“容曦,你再這樣,我們就絕交!”
十幾年的朋友啊,我們一起逛街,唱歌,睡覺。
躺在一起訴說煩惱,成績不好的時候,互相加油打氣。
我們愛好相同,興趣相同,就連喜歡的口味都一樣。
對方早已變成了自己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然而她不知道,我是抱著心灰意冷重生回來的,我早已恨她入骨。
這一次,我不再演戲,很認真,“馬薇薇,如你所願,我們絕交。”
我抱著作業本去了老師辦公室,頭也不回,身後是她大罵我的聲音,越來越遠。
我已經是英語課代表了,我的文科類依舊不拔尖,可我的努力老師都看在眼裏,英語足足進步了五十分。
老師為了鼓勵我,讓我當上了課代表。
一切都在向著更好的方向發展。
嶽薇薇徹底和我撕破臉,而且還在外說,是因為我成績越變越好,就看不起人,不屑於跟她玩了,但我並不在乎。
顧朝為此和嶽薇薇分手,嶽薇薇氣得看到我繞道走,連陌生人都不如。
當然,我也不會去找她,這段時間刷過的卷子堆積如山,我徹底把自己埋藏在了刷題裏。
就連我爸媽發現不對勁,也來勸我。
我媽媽摸摸。我的臉,“曦曦,你和薇薇吵架了?”
她感歎,“這麼多年的朋友是緣分呐。”
她以為我們是小女孩吵架,還勸我讓著馬薇薇一點。
我苦笑,她早已不是剛搬來時那個怯生生的嶽薇薇了。
她說她從十歲起就恨透了我,還有我父母,“以前我就覺得不舒服,你爸媽老在我和我媽麵前秀什麼恩愛。你媽戴著你爸新買的金鏈子在我們麵前晃,欺負我媽沒人買?”
當時我被人販子鎖著,生無可戀地靠著牆,嶽薇薇冷笑著說,“你想見你爸媽嗎?”
一聽到爸媽,我的眼睛不再空洞,眼淚瘋狂流了下來。
我還以為她大發慈悲,惦記著我爸媽當年對她的好了。
當年我爸媽看她和趙阿姨孤兒寡母,恨不得把她當親女兒一樣對待。
我買一個文具盒,他們必定給嶽薇薇買一份。
看到我有反應,嶽薇薇很高興,她拿出手機,“讓你看看他們現在的樣子。”
她一臉興奮,“你找不回來了,你爸一夜白了頭,你媽暈過去,現在還在ICU。”
“啊——”當時我崩潰地大喊,嗓子失聲幾天,一次次想盡辦法逃出去,換來的卻是更狠的毒打,身上沒有一塊好肉。
看著眼前的媽媽,還一臉溫柔的微笑,“媽媽......”我抱緊了她。
我不想因為我識人不清,害得他們也這麼慘。
我媽著急了,“孩子,你怎麼了?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有事要跟媽媽說啊。”
我哽咽著說,“爸爸媽媽,我一心隻想考上南大,以後好好孝敬你們。”
不僅是我爸媽,就連我們共同的朋友都來勸我,“曦曦,你們認識這麼多年,突然不來往了,是不是太可惜了?這樣吧,我們去KTV聚聚。”
我不同意,後來,她就約我單獨去散散心。
我剛進包房,一看不對勁,剛轉身,一隻手把大門給撐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