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荷是我當初在死人坑裏撿回來的。
五年前,因為鎮守祁陽的劉宇將軍決策出錯,導致祁陽被丟。
河謨的首領殘忍,竟然實行屠城計劃。
而我,率領軍隊,日夜兼程,趕到祁陽的時候,隻找到了阿荷這一個活口。
她被她的母親藏在了地窖,奪過了一劫。
從那以後,我便將她帶在了身邊,當女兒,當妹妹一樣的養。
可是如今,我的阿荷,竟然被人生生割掉了舌頭!
究竟是誰,敢動我的人!
我的眼睛氣得發紅,伸手將阿荷拉起,便想去找皇弟,問問他是怎麼保護我的阿荷的。
卻聽見身後傳來了刺耳的聲音。
“誒呦,小賤人你竟然躲在了這裏!將我們娘娘的手燙傷,我們娘娘仁慈,隻罰了你五十鞭,你居然敢跑!”
一個身穿褐色宮裝的嬤嬤,手拿長鞭走了過來。
阿荷見到她便止不住得發抖。
我摟住阿荷的身子,輕柔的拍她。
看著那個嬤嬤,猶如看一個死人。
“就是你嗎?敢動我的阿荷?”
那嬤嬤本是陰狠的看著阿荷,聽到我的聲音,往我這邊看。
是我沒見過的,她並不認識我。
但是見我衣著不菲,仍恭敬的衝我行了個禮。
隨後,語帶威脅的開口。
“這位貴人,不知是哪家小姐。您護著的賤婢,是我們白昭儀的婢女。她辦事不利,燙傷了我們娘娘的手。我們娘娘心善,隻打這賤婢五十鞭。還請小姐將她給我,也好讓我衝娘娘有個交代不是。”
這老貨倒是會拿喬。
擺出了昭儀做靠山。
若我是個普通貴女,恐怕真被她拿捏住了。
畢竟,為了一個婢女得罪昭儀並不合適。
可惜,她遇到的是我。
我懶得聽她廢話,直接伸出一腳,踹到她的腰腹處。
想到她剛才衝阿荷的侮辱,這一腳我並沒有留力。
所以,她直直的被撞到了牆上,摔倒在了地上。
之後便再也沒有醒過來。
“啊!”
刺耳的尖叫聲響起。
是一個小婢女,跟著這個老貨一起來的。
見我看過去,慌忙用手捂住嘴,兩股顫顫。
不一會,有黃色的液體滴落到了地上。
好吧,我把她嚇尿了。
我知道我現在有些嚇人,通紅的雙眼,狠厲的表情。
我盯著那個婢女。
“你去,把那個白昭儀叫出來!若她不出來,你就說是齊洛寧找她!”
她如蒙大赦,瘋狂往裏麵跑,好似身後有惡鬼在追。
我低頭,安撫的拍了拍阿荷的腦袋,輕聲細語的告訴她,
“別怕,阿姊會給你報仇的。”
她哭泣著抱住了我,因為說不出話,隻能發出嗚嗚的嚎叫,好似一隻小獸。
我心疼不已。
所以在白昭儀出來後,我仍陰沉著臉。
我相信,白昭儀聽過我的名字,所以在她剛一見到我,便跪了下去。
低頭參拜。
我沒讓她起來,隻是仔細得看她的雙手。
手背細膩白 皙,絲毫看不見燙傷。
“聽說,阿荷將你的手燙傷了,我怎麼沒有看到呢?”
我伸手握住了白昭儀白 皙的手掌,握得很用力。
她怕得想要往回縮。
可是,我的力氣,哪裏是她能夠比得過的。
她隻能用另一隻手伏在地上,瘋狂磕頭。
“長公主,求長公主開恩。臣妾隻是對阿荷姑娘略施小懲。您不知道,阿荷姑娘恃寵生嬌,在您離開的這幾年,一直都不守規矩。臣妾也是為了她好啊!要不然以後嫁人,定會被夫家嫌棄的。”
這種鬼話,她怎麼會認為我能相信。
阿荷是我養大的,她是什麼模樣我會不知道。
固然平時活潑調皮了一些,可是該有的分寸,絲毫不差。
“小懲?所以,阿荷的舌頭是你割掉的?你今天還想打阿荷五十鞭?”
“你知不知道,五十鞭,會要了阿荷的命?”
“阿荷是我的人,豈是你配處罰的!”
見我愈發的暴怒,白昭儀嚇得直發抖。
瘋狂搖頭。
“怎麼回事?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一道威嚴的男聲突兀的響了起來。
白昭儀扭過頭,麵色帶上了驚喜,和劫後餘生。
“皇弟,沒幹什麼,我們就是,聊聊家常。你說對嗎,白昭儀?”
我鬆開了白昭儀的手,她的手軟噠噠的搭在地上。
“啊,好疼!皇上,救命啊!”
剛才太過用力,我將白昭儀的手腕握斷了。
手腕被鬆開後,她連滾帶爬的跑到了男人跟前。
男人是當今聖上,也是我的皇弟,齊洛宇。
我毫不在意的起身,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
麵容憤怒的看著他。
“皇弟,我將阿荷放在你這裏,你就是這麼對待她的嗎?”
我將阿荷推到他的麵前,讓他看。
阿荷卻嚇得瑟瑟發抖,但是因為我在她身邊,她隻是低著頭,沒有其他的動作。
齊洛宇皺了皺眉,沉吟了一會,眼神淩厲的看向白昭儀。
“賤人,明知道阿荷姑娘是我皇姐的人,竟敢如此對待她。”
說罷,仍不解氣,竟一腳將白昭儀踹了過去。
我冷眼看著他演戲。
我不信,他是皇帝,這偌大的皇宮都是他的,他會不知道,白昭儀做的事情。
“陛下,這明明是......”
白昭儀還未說完,便被齊洛宇搶白了過來。
“來人,白如音為人心狠手辣,欺君罔上,即刻褫奪昭儀封號,打入冷宮。”
說罷,便揮手讓人將白如音拖走了,走得時候還將白如音的嘴堵住了,好似生怕她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其實我能猜到她未盡的話語。
我隻是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意,還是因我的緣故,遷怒於阿荷。
看著仍衝我露出無害笑容的帝王,我突然從心裏冒出了一股寒意。
狡兔死,走狗烹。
我與阿弟,也會走到這個局麵嗎?
我不敢深想,所以在他邀我一起參加給我的慶功宴時,我接受了。
至於那死去的嬤嬤,恍若被踩死的螞蟻,無人問津。
我臨去前,先指使了一個侍衛,讓他將阿荷送到公主府。
並且,必須送到一個叫 春蘭的侍女那裏才可以。
之後,我便跟著齊洛宇走向了大殿。
宴會觥籌交錯,歌舞升平,一派祥和。
真夠諷刺的。
我軍眾將士在外廝殺,這些酒囊飯袋倒是喝著美酒,享受生活。
還好如今,我打了勝仗,天下太平。
我喝著杯酒,附和著大臣,說著場麵話。
無聊至極。
我借口酒醉,去往禦花園,準備透口氣。
禦花園倒是一如既往的清靜。
想到宴會上的奢靡我忍不住歎了口氣。
本想去看看禦花園那幾隻錦鯉,走得近了才發現,已經有人了。
是個男人。
倒是有趣,來到池邊,不看錦鯉,反而背著手看月亮。
我故意弄出聲音,提醒對方。
他聽到聲音,微微側了身,卻沒有回頭。
隻是待我離得近了突然出聲。
“將軍於府邸大發神威,打了駙馬十軍棍。將軍是解氣了,可有想過,那駙馬的高堂?”
他的聲音很輕,恍若風吹了無痕。
我無所謂的聳了下肩,想到他是背對我的,根本看不到。
便直接將我的想法說了出來。
“想過啊,但是與本宮何幹呢?難道說,你的父母想要拿本宮治罪不成,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