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弟弟李陽兒從臥室裏出來。
看見回來的人是我,蓬頭垢麵的他臉上的厭惡都溢了出來。
「我還以為是妹妹。」
「你個生不出錢的廢物,來我們家裏做什麼?」
說罷還朝我丟了一根染著火星的煙,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我的布鞋上。
那是我唯一一雙好鞋了。
我沉默了。
嗯,一模一樣的劇情。
看來我確實重生了。
前世,我的父母含辛茹苦供我上大學,我心懷感恩。
畢竟在宜村這種平均每家年收入不超過3w的小地方,能送一個女娃子去讀大學。
那絕對是家裏人開了眼。
鄉親們都說這是筆打水漂的買賣,但我的父母卻不以為然,隻讓我好好讀書。
那時我還天真地以為,他們和別人不一樣。
不腐朽,不重男,不偏愛,不流於表麵。
可誰曾想,從我上大學的第一天起,我的父母就在問我要錢。
不是購買種子,就是采購肥料。
到最後也懶得找理由,直接問我,你每個月能給家裏寄多少?
當時我離家數千裏遠,還以為家中突發什麼變故。
急得我一個月打五份工,疲於奔命地給家裏寄錢。
同時還得賺夠自己的生活費,還要拚搏學業。
結局是,每月定時給家裏寄回3千塊的我,因為在鋁廠幹苦雜活沒錢買口罩,不幸患上了哮喘。
家裏甚至沒有一句解釋,沒有一句安慰。
隻是仍在抱怨,難道3千塊不能努努力變成8千塊嗎?
李眉兒,你是家裏的長女,我們供你讀大學,是希望你能回報家裏。
念及父母供我讀大學時的果斷,我吃了這套ktv。
一吃就是四年。
這四年裏,父母不工作不務農,弟弟不讀書不上班,妹妹醉心直播妄想成為大哥的金絲雀。
一家五口人,全靠我一個。
四年後,我大學畢業,踏上回家的路程。
路過彩票店時隨意機選了一張。
沒想到居然中了隔天的特等獎,獎金有1千萬!
我回到家裏興奮地把彩票展示給他們看。
爸媽也很開心,計劃三百萬拿出在川城市中心買房。
給我弟三百萬,給我妹三百萬。
剩下一百萬他們留著養老。
我低頭看看自己大冬天還在穿的破了洞的薄襯衣,腳上燙出口子的布鞋。
怯生生地問了一句:
「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