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商量了一番,又在問詢過村長後,最終同意了我外出打工的請求,要求是我每月要給家裏彙一千塊錢。
聽到這般獅子大開口的條件,我心中連連冷笑。
但還是在父母和弟弟的注視下,簽下了保證書。
又在他們的商討下,我寫了一個五萬的欠條。
為了何光耀那個廢物,他們還真是煞費苦心。
走前,父母再一次叮囑,不,或許說是威脅:「賤丫頭,千萬別給我起什麼歪心思,你的身份證件可都還在家裏頭!」
何光耀則是不屑地輕嗤:「就一個女人,能掙得到這麼多錢嗎?」
留給他們的是我絲毫不留戀的身影。
其實有件事我真沒騙他們——我這樣成績的去幫別人補習,確實可以掙點錢。
隻是因為還是高中畢業生的關係,報酬不高。
高考成績昨天就出來了,和我前世的一模一樣,上個211的師範是綽綽有餘。
為了安安穩穩地上大學,我必須要掙更多錢。
白天,我奔走於各個高中生的家裏。夜晚,我便去飯店裏當服務員——打黑工的那種。
第一個月,我如願掙到了兩千塊,給家裏彙了過去。
跨越兩輩子的錄取通知書,我也終於見到了真容。
偏偏就在這時,在我離家一個多月後,我收到了家裏的來信。
我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山村。
推門而入,便看到平日裏不可一世的父母弟弟都圍在一男一女的身旁,點頭哈腰地問著好。
那兩人分別是王曉芳和她爸。
聽到了我進門的動靜,父母直起身子看我,臉上的神情也由討好變成了厭惡。
這一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般流暢。
我扯出一個若有似無的嘲諷的笑,淡淡喊道:「爸,媽。」
又裝作驚喜的樣子:「曉芳,你也來啦!」
王曉芳揚起一個標準的微笑,回我:「小雲,我這不是來看你嘛。」
我也回給她一個受寵若驚的笑,假裝沒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憎惡。
而我父母隻是催促著:「彩雲啊,你的錄取通知書呢,快些拿出來給我們瞧瞧。」
我裝傻:「什麼通知書?」
王父的臉色變了又變,我看他悄悄同我爸道:「你們要是不想做這買賣,有的人是想做!」
涉及到錢,我爸終於開始急了。
他也不顧還有旁人在場,抬手就給我了一巴掌。
「死丫頭,你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呢!」他聲音尖銳,神情焦急。
我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保持沉默。
隨之而來的就是更多的責打。
我無力地趴在地上,何光耀則用他二百斤的身體壓坐在我脊背上。
我看著他們肆無忌憚地翻開我的包裹,我卻無能為力。
「找到了!」我爸欣喜地翻出那一張紙後,便將我的其他東西隨意丟棄在泥濘不堪的地上。連同著我的尊嚴一起。
我雙眼赤紅,趁何光耀注意力不在我身上,使勁將他推翻,便要伸手去搶回我的錄取通知書。
而王曉芳隻是悄悄勾起了腳腕,我就摔了個四仰八叉,隻能絕望地看著她接過了我的錄取通知書,又頗為嫌棄地隻用兩根手指捏著。
她欣賞了好一會我憤怒又無能的處境,蹲下在我耳邊低語道:「就你這樣的人,也配上大學?」
方才滿意地離開。
我爸我媽也緊接著去送這兩人。
而在他們看不到的角落,我露出一抹滿意的微笑——看起來戲演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