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努力的複健下。
一個月後,這副身體終於不再是羸弱的病秧子,得以出院。
徐茵英家座落於市中心,是裴家長輩送的新婚禮物。
古樸的老式洋房,倒讓我看見幾分熟悉的影子。
步入房中,目之所及,皆是徐茵英的畫作,讓人驚豔。
我摩挲著書架上整齊排列的書卷。
才發現她與我當年所修學業,竟達到驚人的一致。
而其中一本缺頁的《圖說》,更是我當年有幸參與編纂。
其中,便曾記載了那副國寶的來曆與藝術價值。
那段曾經讓我豔羨不已的藝術史,也同樣驚豔了她的青春。
任由時光流轉,人類對美的向往,總是大道趨同,生生不息。
隻是她這樣應當為人類貢獻的藝術造詣,為何就止步不前了呢?
就僅僅因為愛而不得?
我試圖理解,卻無法認可,或許這就是時代鴻溝?
正思考著,一陣悅耳的嬉笑聲從門外襲來。
「茵英姐,前段日子我身體一直不太好,才沒有去看你,你不會怪我吧?」
循聲望去。
一抹白色的倩影盈盈躍入,猶如月光。
想必她就是安意,確實也當得上白月光的美名。
可惜美則美矣,卻沒有靈魂。
「無礙。安小姐身子矜貴,怕是見不得驕陽肆烈,還是在屋裏藏著為好。」
大抵是我太高估了她。
緩了好一會兒,她才讀懂了其中奧妙。
「你......」
她氣急敗壞地追上樓來,伸手便扯向我的領子。
險些讓我失了平衡。
幸好練家子多年的反應,讓我瞬間反身壓製,瞬間擒住她的喉嚨。
安意卻微笑比起口型。
「你、完、了。」
順著她的眼尾餘光看去,我才發現爭執之間,裴羽已站在門口許久。
說罷,她傾力一掙,向後倒去。
眼看著安意順著樓梯滾下去,完美停在裴羽身前。
「阿羽......茵英姐她......」
裴羽卻並不急著表態。
眼底來回的打量,或許還在為兩個女人爭風吃醋而得意。
「阿羽,我的手好疼,該不會斷了吧?」
在特務這行蟄伏多年,什麼妖魔鬼怪我不曾見過。
「是麼,我看看。」
不等她拒絕,我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她身前。
擰過小臂查看,僅有一點擦傷,再不快點都要愈合了。
我如此善良,自然是要幫她一把的。
稍稍使力。
隨著安意一聲尖叫,這次骨折確鑿無疑。
我佯裝沉重道:「要是再不去醫院,恐怕就要截肢了。」
安意大驚:「什麼?!」
我倚在她耳邊低聲道:「畢竟這罪名......我也不能白擔不是?」
饒是再生氣,此時安意正演著人畜無害,自然沒法發作。
看著她發白的憋屈臉色,倒是有幾分意思。
裴羽終於發話。
「徐茵英,過分了。」
「你怎麼會變得如此狠毒?」
狠毒?
我輕輕一笑。
若是他經曆過子彈在眉心的脅迫,鋼針在指尖的震懾。
也不至於輕易用狠毒來形容。
眼看著安意勾起得逞的笑意。
這兒女情長的小打小鬧,著實怠倦無味。
我垂眸打發道:「裴先生與其在這說教,還是盡快送安小姐去醫院吧。」
「少說也得休息一兩個月,就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了。」
「如裴先生所言,少耍點花樣,對彼此都好。」
裴羽一怔,呢喃著想說些什麼,卻最終都消殺在沉默裏。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便俯身抱著安意離開了。
刹那安靜下來,陳臻不可思議地試探道。
「小姐你......」
「怎麼了?」
「竟然就這樣趕裴先生離開?這不像你。」
看著那本缺了封麵的《圖說》。
我坦然回道。
「畢竟現在,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